“臣妾是,担心王的病情。”顷刻愣住,沈涣栀慢慢吐出这一句,观察着庭城的神情。
“怎样都无碍,相比之下,我更倾向于第一种。”笑意慢慢在沈涣栀脸上绽开:“臣妾更倾向于第二种。”
庭城一声低笑,握住她的手。
“本王——心悦你。”庭城唇角一滞,犹豫很久吐出。
是从那一晚这丫头跌跌撞撞闯进他的元烈殿开始的吗?也许从那时开始,就有了拥她入怀的愿望。
眸子微沉,也许,会更早。
沈涣栀愣住,片刻后轻笑:“臣妾谢王恩典。”然后试探着拥住庭城,他只浑身一僵,却未躲闪,走到这个地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对她来讲没有丝毫的意义。
看着她亦幻亦真的瞳孔,庭城淡然,轻轻拿下她的手:“孤走了,你好生歇着。”沈涣栀点点头,舒了一口气,行礼静送庭城走远。
躺在*上,目光透过纸糊的窗,静静看着如潮水的黑暗逐渐侵蚀整个倾颜宫。
一时间灯笼的颜色映照出一片粉红,却不及多少年前的那一晚她见过的耀眼。每次到夜晚,每次看见灯笼,都会让沈涣栀隐隐约约生出恐惧。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伤口愈合后总会留下疤痕,而心里的那块疤将永远不会纾解。
庭城的高深莫测,宫路的艰难险阻,还有这座城池隐埋的秘密,无论怎样都阻挡不住她前进的脚步。
那个男人如阎罗一般却艳绝天下,在卧凤宫他绽放在嘴边那抹恐怖凄美的惨笑牢牢抓住沈涣栀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对结发妻子的绝情,恍若无事的淡然,都让沈涣栀感到惊恐。
她不怕吗?她是怕的。
害怕有一日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明白,白毓悍妒,根本不配做皇后。如果不是靠着家族的支撑,是万万爬不上凤位的。
虽然如此,但每次想起她的下彻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庭城还是有人性的,没有赶尽杀绝。白毓只是被降为贵妃,并没有打入冷宫。
即使还是高位,从庭城波澜不惊的眼神里沈涣栀看出,其实她已经没有什么活路了。只不过是老死宫中,恨恨地注视着每一个年轻貌美的脸蛋。
庭城给了她这个机会,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呢?
苟且偷生,生不如死。
甚至……死了都没有人知晓。
她也会是如此的下场吗?不,决不。
终有一日成为人上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终有一日她会成为操控棋局的棋手。随意把玩安置每一个棋子。真正得以傲视天下。
慢慢吸了一口气,手里捏着柔软的被子,窗外的身影让她莫名生出一分歉意。
还不习惯门外有奴才守着,只看着他们的黑影投射在地上被越拉越长……
耳畔依稀传来歌声,幽幽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