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财物先跑。

往前走的过程中,唐泛不时会探一探隋州的脉搏,发现指下还有跳动,才稍稍放心。

一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钱三儿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大人,前面好像就是出口了。”

他将隋州放了下来,走过去,伸手往上摸了摸,回头小声道:“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唐泛示意众人噤声,让钱三儿过来照顾隋州,他则走到钱三儿方才所站的位置,四下摸索。

这里确实已经是尽头了,唯一的出口就在上面。

唐泛在压着出口的东西上细细摸索,又轻轻的敲了一下,将手放近鼻子下面闻了闻。

“上面是一口箱子,里面应该是装衣裳的。”他道。

“怎么知道是装衣裳的箱子?”钱三儿一愣。

唐泛:“那木头是梨木,一般不会有人用这样的木头来装杂物,所以只会是一口箱子。如果里面的东西太重的话,李漫他们就很难出去,而且刚才我也闻过了,那上面残留着樟木脂膏的味道,必然是用来安放容易被虫子蛀咬的东西,所以装的只能是衣裳。”

钱三儿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刚才也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摸出来。

现在听唐泛一说,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再看庞齐他们,显然早就习惯了唐大人这种观察入微,能人所不能的智慧。

唐泛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崇拜者,他将隋州扶了起来,为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方便他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对其他人道:“外头应该是白莲教的又一处据点,方才在走的时候,我就仔细留意了一下,按照这个距离和方向,屋子应该是位于郊外。但不能确定的是,外头到底还有没有白莲教的人马,如果有,又有多少。”

受到巩侯墓里那些火药的影响,甬道一直在往下砸落石块,震动的力度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李漫那帮人究竟在墓里埋了多少威力巨大的火药,才能有这个效果。

大家忍受着窒闷的气息,一直在待这种随时都有倒塌危险的甬道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人失血过度,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更严重一点的,像隋州这样昏迷不醒,只能由伤势较轻的同伴搀扶着。

估计这帮横行霸道的锦衣卫打从进了北镇抚司,就从没遇过今天这样狼狈的状况。

二十多个人进来,如今在这甬道里的却只剩下十七八个了。

但对比李漫他们的惨状,似乎这还已经算是好的了。

逝者已矣,生者却还要继续努力活下去。

庞齐忍不住道:“大人,冲出去罢,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唐泛却摇摇头:“不,你用绣春刀沿着洞口的轮廓把箱子划开,那里面若都是衣裳,掉下来也不会有动静,到时候可以略作掩护,稍加观察之后再行事。”

庞齐觉得这种法子实在太不爷们了,忍不住抗议:“何必如此麻烦,如今我们很多人都撑不了多久,拖得越久,胜算只会越小!”

唐泛只用一句话就堵上了所有的抗议:“广川将你们交予我手,我要尽量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

这里是洛河边上的一个已经荒废了的小村庄。

有一年洛河泛滥,将这个小村庄淹了,庄稼无一幸免,村民们便渐渐搬离了此地,久而久之,这里除了几间破屋之外,已经无人居住。

乌老四已经在这里待了快半年。

但他并不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人烟。

和他一样身份的白莲教徒奉命装扮成来到这里安居的村民,弄了几条小船,每天日出打渔,日落歇息,看上去与寻常百姓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要仔细观察,随时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在附近窥视。

至于守候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什么时候能够离开,乌老四一无所知。

那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教众能够了解的事情。

在他与同伴来到这里的两个月后,又陆续有几个人到来,其中一名妖娆动人的少妇,被周围的人簇拥着,进了村庄里那间被收拾得最好,也从来不允许乌老四他们靠近的屋子。

乌老四和他的同伴不止一次在私底下猜测过少妇的身份,带着一种男人才能理解的猥琐语气,他们都觉得那少妇肯定是教中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说不定还是坛主夫人。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这些都与他们无关,乌老四等人甚至没能跟那个女人说上一句话,而那个女人自从来到那个屋子之后,也总是深居简出,外面的人来来去去,经常从那间屋子进出,那女人却很少出来过。

乌老四他们因此有了更加下流的各种猜测版本。

今天的晚霞绚烂而美丽,与其它时候并没有多大不同。

乌老四早已看腻了这样的景色,他懒洋洋地将小船靠了岸,一边按照习惯,仔细留意了一下附近有没有可疑的陌生人。

一切如常。

乌老四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进过窖子了,如果可以的话,他早就把脚下这条小破船一丢,直接进城去找几个姑娘泻火。

但是不行,他奉命守在这里,没有命令,一步也不许离开。

上头到底是为什么非要他们待在这个破地方!

乌老四既好奇又有些忿忿不平,但他没有资格也没胆子去找堂主置喙,这些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转了转,手中依旧像往常一样,将船上那张网里几条比虾米大不了


状态提示:第67章--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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