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唐泛还有事找她,就问:“我记得上回来访时,你们正厅挂了一幅画,林通判说是他亲手所作,现在那幅画还在么?”

陈氏想了片刻:“您说的是……那副大江东流的画罢?”

唐泛:“不错。”

陈氏:“好像是在的,今天早上还见着了。”

唐泛:“带我去看看。”

陈氏:“大人这边请。”

她带着唐泛等人来到正厅,举目望去,却咦了一声:“今天早上我明明还看见了的,怎么换了?”

只见唐泛记忆里头那个地方,此时已经挂上了另外一幅空山明月图,落款也不是林逢元了。

唐泛并未在画上发现什么问题,就又将卷轴掀起来,下面也是普普通通的墙壁,看不出异常。

婢女小州也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又摸索一阵。“没有问题。”她道。

墙壁没有问题,那就是画的问题了,唐泛仔细回忆那幅画,连外面有人匆匆走进来都没有察觉。

“大人,沈学台,范知府,汲知县到了。”韩津在旁边提醒道。

唐泛抬起头,起身相迎:“原本没想着惊动各位的,唐某实在过意不去。”

“大人,下官已经召集人手去找林通判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范知府有些郁闷,却又不敢发作。

今日原是七夕,不说寻常百姓,连他也正舒舒服服躺在自家院子里赏星吃点心,与妻儿闲聊,和乐融融,然而唐泛派来的人却将他这难得的悠闲给破坏了,他自然郁闷难当,只不过对着唐泛不好说而已,心里难免是有想法的。

沈坤修则依旧黑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了他许多钱没还似的。

事实上,席鸣去上门的时候,他原本是不愿意来的,还是席鸣用了强,直接将人给“请”过来的,他脸色能好看就怪了。“唐御史说话莫非张口就来,完全不需要真凭实据么,你一句林通判可能会出事,就让吉安府上下疲于奔命,若林通判平安归来,你又作何解释?再者林通判出事,与本学台又有何干?”

唐泛摆摆手:“沈学台稍安勿躁,请坐。”

沈坤修一甩手:“不必了,唐御史有什么话,就请尽快讲清楚,我还赶着回去看灯呢!”

唐泛笑了笑:“沈学台也真是心宽,令公子闯下那样大的祸事,你还有闲情看灯,听说令公子已经被你教训得躺在床上好几天了,他想必没法与你一道看灯罢?”

沈坤修怒道:“这与你何干,管天管地,你未免也管得太多了!”

唐泛笑容一敛,蓦地喝道:“沈坤修,你纵子行凶,该当何罪!”

沈坤修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怒:“唐泛,你别血口喷人,范乐正怕你,我可不怕你,别以为你奉命查案,就能颠倒黑白了,林珍之死与我何干!”

唐泛冷笑:“我什么时候说林珍的死与你有关了?我说的是那五名评卷官的死,连同其中一人的妻子,一共六条人命,你敢说你半点都不知情么!”

那一瞬间,沈坤修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异样,眼神也不由自主游移了片刻。

许多人在心虚的时候,往往会作出这样的反应,虽然持续时间极短,但唐泛的眼睛一直紧紧盯住对方,自然也不会错过他表情上的任何细微变化。

范知府和汲敏都没想到唐泛会选在这个时候跟沈坤修翻脸,两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劝,只能尴尬地坐在那里。

沈坤修脸色涨得通红,指着唐泛怒道:“你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明日就上疏弹劾你!”

他一发怒,唐泛反倒笑了:“你弹劾我的次数还少么,若不是你的奏疏,朝廷怎会再派钦差过来?沈坤修,我问你,当初你明知道那五名评卷官与科举案有关,为何还不等朝廷钦差过来,就急忙放走他们?”

沈坤修不愿意回答,又不能不回答,只能闷声道:“因为当日根据我的查证,五名评卷官并未参与作弊!”

唐泛:“你这话只能哄哄五岁孩童罢,当日院试之前,一共有十六名考生在清风楼每人花一百两买了消息,说只要在文章里掺杂‘大成也’三个字,就能高中,若这个消息是假的,那么这些人就不可能全部上榜,而当时的情况是,院试放榜出来,这十六人悉数榜上有名,若这其中没有评卷官在互相勾连,单凭他们这三个字,又能拿到什么名次?”

他顿了顿:“事情发展至此,沈学台你没有及时发现,充其量只是失察之罪,而且后来你将那些有作弊嫌疑的考生集合起来,让他们重新考试,这件事也足以证明,你实现的确是不知情的。”

“但是,”唐泛话锋一转:“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你就处处与我过不去,不仅拒不配合,还事事阻挠,你明知道那些评卷官,其中定然有收受贿赂之人,也明知道我一来,就肯定要从他们身上查起,却偏偏还要放走他们,宁可让自己背上更大的嫌疑,即便在那六个人死后,你依旧不肯吐露半点实情,只会一味否认。这只能说明一个事实:那个卖消息给考生的人,必然与你关系匪浅,你就是舍弃自己的功名前程,也要保住他,是也不是?”

沈坤修冷笑:“一派胡言!”

他起身就要拂袖而去,早就守在门外的席鸣与韩津二人,却直接往前一站,冷冷瞧着他。

沈坤修恼羞成怒地回头:“唐泛,你这是何意,难道还要强行给我定罪,禁锢朝廷命官么!”

唐泛没理会他,继续娓娓道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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