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碘酒进行消毒,再给他注射多息磺胺。”上官谦立即采取抗感染措施,力保康钧儒的双腿。
葛护士长点点头,随后打开碘酒瓶,准备给康钧儒的伤口进行消毒。
当碘酒一碰到康钧儒的伤口时,康钧儒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向他袭来,疼得他头往后仰,身子扭曲起来,右手本能地想要去触碰伤口。
上官谦连忙抓住康钧儒的手,防止他碰到伤口。
康钧儒疼得死命地捏紧上官谦的手,把上官谦的手都掐成青紫色的了。
葛护士长终于给康钧儒换好了药,康钧儒疼得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望着上官谦的手,上官谦的手给康钧儒都掐得瘀青了。
“对不起,上官医生,把你的手都掐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康钧儒不好意思地向上官谦致歉。
“没事的,比起你的疼痛,我这点算什么呀!”上官谦羞涩地笑了笑,然后转向葛护士长:“葛护士长,你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来给他打针。”
葛护士长点点头,出去了,上官谦便给康钧儒注射了消炎用的多息磺胺针剂。
等康钧儒稍稍缓过来之后,上官谦将房门反锁了,然后从内袋里将那封回信递给康钧儒:“这是韩牧师让我转交给你的。”
康钧儒接过信,赶紧打开,里面是一张白纸,上官谦随即将一瓶碘酒和一支棉签交给他,康钧儒感激地向上官谦点了点头,上官谦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出病房,并将房门锁上。
康钧儒用棉签蘸上碘酒在白纸上涂抹,信纸上的字迹便显现出来。
“飞鹰:来信收悉,同意你的设想,已成立了与你单独联络的情报网,待你到位之后,即刻启动,你的代号改为孤雁,首次联络可沿用百灵的波段,呼号。
孤雁,我谨代表全军将士向你致敬,君心如玉,日月可鉴,天降大任,共克时艰。青鸾”
当康钧儒看见最后十六个字时,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不禁掩面而泣。
康钧儒已经明白了中央的意思了,飞鹰是他在上海地下党组织内的代号,如今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摧毁,也许飞鹰这个代号已被敌人掌握,所以中央决定废弃这一代号,而改为孤雁,意味着今后他也许是独自一人战斗在南京政府的心脏中,这对他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这是中央对他寄予的厚望和信任。而他与中央的首次联络将沿用百灵的电台,呼号,也就是告诉他用谭鸿铭的联络途径与中央取得联系。
康钧儒又把这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信纸上的每个字都像是一团火,印入他的脑海,温暖着他的内心。随后他将信纸撕碎,揉成团,咽下肚去。
唐崇信又来电话了,来催问康钧儒是否已经苏醒,电话是葛护士长接的,她如实地向唐崇信报告,康钧儒刚刚苏醒。
唐崇信得知后,连忙给华懋饭店的宋泽炎打电话,宋泽炎听说康钧儒已经苏醒了,便化妆成一名大夫的模样,驱车来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
宋泽炎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提着药箱朝大门走来,门口的卫兵连忙拦住了他。
“是唐司令叫我来的。”宋泽炎向卫兵解释道。
而此时,唐崇信已经到门口来迎接宋泽炎了,他见宋泽炎被卫兵拦下了,便赶紧上前:“这是我请来的医生。”
卫兵随即放行,唐崇信便带着宋泽炎来到了医务室。
上官谦见唐崇信带着一位大夫前来,不由得站起身来,望着眼前的两人。
“哦,上官,这是我特地请来的大夫,是来给康钧儒治病的,你和葛护士长都出去吧,我带他进去给康钧儒检查一下。”
上官谦见唐崇信要让他和葛护士长回避,觉得有点纳闷,照理,如果是同行前来会诊,他这个主治医生应该在场才是,现在让他和葛护士长出去,显然,他们是有什么重要的机密事情要谈,不想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上官谦点点头,偷偷地瞄了一眼这个大夫,觉得跟那天来这儿的姓宋的很像,心里便明白几分了。
等上官谦和葛护士长离开了医务室之后,唐崇信便将宋泽炎领进了康钧儒的病房。
康钧儒见房门打开了,唐崇信和另一个陌生人出现在他的床边,康钧儒猜测这个陌生人应该就是上官谦提到的那个姓宋的所谓的监察长。
“康先生,听说你醒了,所以我特地带了一位朋友来看望你。”唐崇信赔笑地说道。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呢!”康钧儒冷冷地,不无讥讽地回敬道。
唐崇信面露尴尬之色,随后赔笑道:“康先生说笑了,唐某人也是奉了上头的指令对你进行调查审讯,得罪之处,还望康老弟多多海涵。”
“谁跟你称兄道弟?你他妈的少跟我套近乎。“康钧儒眼里冒着火:”在刑讯室里,你对我可没这么客气,你那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姓唐的,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想到你对我竟然下如此毒手,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恨我入骨,我现在也很后悔,对你确实是下手太重了,我已经训斥了龚处长,如果你觉得还不解气的话,我可以让龚处长摆酒赔礼,当众向你表示歉意。”唐崇信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要不是康钧儒是周部长点名要的人,他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请求一个阶下囚的原谅。
“道歉?这是道歉能解决的吗?你让也他尝尝老虎凳的滋味吧!”康钧儒一腔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