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翊轩想了想”要说反常的话,那个洪二爷令人怀疑,这人是我的同乡,因为女儿被财主糟蹋了,便投河自尽了,洪二爷就把财主杀了,还放火烧死了财主一家,被官府通缉,后来遇到我了,我挺同情洪二爷的遭遇的,就把他带到如意轩了,让他在店内当了账房先生,四一二事变时,我接到通知,转移去武汉,如意轩就交给洪二爷打理了,后来如意轩的生意风生水起,我发现这个洪二爷有点手脚不干净,好几次偷了店里的钱,然后去四马路找乐子去了,据伙计们说,洪二爷勾搭上了醉香楼的一个叫翠莲的女人,有些神魂颠倒,前些日子还失踪了两天,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说是回老家给他女儿上坟去了。我问他为什么要不辞而别,让大家担心了整整两天,结果他说他怕被别人知道他女儿的这件不光彩的事,所以就悄悄走了,可我对他这话很是存疑,因为他的情况我是清楚的,他完全可以向我说明情况,况且那几天也不是祭扫的时节,他解释说是他女儿托梦给他,所以他要回去给女儿上坟。“
康钧儒听完之后,神情凝重”老金,像洪二爷这样的人迟早会出事,他这人既好色又贪财,留着他迟早会惹麻烦,不如把他扫地出门,给他一笔钱,让他回老家算了。“
”老康,这恐怕不妥吧,我倒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同乡帮着他说话,我是担心,这个洪二爷对我和如意轩的伙计们的情况了如指掌,要是把他扫地出门,万一他投向了敌人,出卖了如意轩,那我们岂不是会被敌人一锅端?“
康钧儒觉得金翊轩的担心不无道理,不禁叹了口气”唉,这可真是麻烦,老金,那你这段时间要密切注意这个洪二爷,这阵子,你们保持静默,还是像往常一样做生意。”
“嗯,我明白了。”
金翊轩走后,康钧儒有点心神不宁,组织内部如果出现叛徒的话,那打击是致命性的,得事先做好防范,有可能自己的这个宏利商行也已经被敌人注意到了,看来得再寻找一处场所作为备用的联络处,狡兔三窟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康钧儒开始物色新的联络地点,他打开报纸,在报纸上寻找那些出售房子的信息,然后将那些他认为合适的房子都列了个清单,随后几天便与张孝波一起去看房子,终于在圣母院路找到了一栋小楼,康钧儒看了看这栋小楼,地理位置不错,三面临街,视野开阔,若有危险,便于撤离,于是,当机立断,把定金付给了房东。
随后,金翊轩驾车去了采韵书场,张孝波在门外望风,康钧儒直接上楼去找谭鸿铭了。
“钧儒,你怎么突然来了?”谭鸿铭没想到康钧儒没到联络的时间就直接到楼上来找他了。
“老谭,有件事我需要你帮忙。”康钧儒见着谭鸿铭之后,开门见山说道。
“什么事?”
“老金的如意轩有可能暴露了,我觉得我的宏利商行也未必安全,所以我又重新找了一处联络点,就在圣母院路27号,一栋独门独院的小楼,位置有点偏,不过安全性强,地理位置不错,可以用作新的联络点。”康钧儒把情况向谭鸿铭汇报了一下。
“如意轩暴露了?”康钧儒这话让谭鸿铭吃惊不小。
“如意轩的周围有便衣,老金一出门就有人跟踪他,我怀疑是他那个账房先生洪二爷出问题了,所以目前情况很是危急。敌人之所以还没下手,可能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等我入网呢!”
“那这样的话,钧儒,你和孝波也尽快撤离吧!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才是。”谭鸿铭马上意识到康钧儒和张孝波也处于危境之中,得赶紧撤离上海。
“等我把手上的一些事处理完了再走,否则我到哪儿都不安全。”
“哎呀,钧儒,你还有什么事要急着处理呀,安全第一,快去外地躲一躲吧。”谭鸿铭着急地说道。
“我得把账目重新做一下,上次给根据地购粮,我挪用了那些股东的资金,几乎把宏利商行的资产全都掏空了,马上要到分红的日子了,我要是拿不出来这些钱,那些大佬吃了你的心都有,我得拆东墙补西墙,我手上还有些外汇,准备抛掉后,暂时把这个漏洞给填补上。如果我现在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话,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可能还没出上海就会被他们抓回去,等我把这事办完了之后,我就对他们说我要去国外度个假,他们自然不会怀疑我。”
谭鸿铭拍了拍康钧儒的肩膀“唉,真是难为你了,钧儒,你刚才说要我帮忙,你要我帮什么忙?”
“就是圣母院路新的联络点,我刚付了定金,余款我已经无力支付了,现在我是囊空如洗,所以还望谭兄助我一臂之力,把余款付了。”
谭鸿铭笑了笑“没想到你康大老板也有入不敷出,捉襟见肘的时候。”
“是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铜板逼死英雄好汉啊!我现在算是体会到了没钱的滋味。”康钧儒故作轻松地说道。
“还剩多少没付?”
“五十根小黄鱼。”
“好家伙,你康大老板还真是大手笔,好吧,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那就拜托了,老谭,你得快点,那个白老板跟我说好了明天交钱,你可别放人家鸽子。”康钧儒特意又叮嘱了一遍。
“放心吧,不会误了你的事的。”
“老谭,你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我走了。”康钧儒笑着跟谭鸿铭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