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凌云鹏,秦守义和阿辉人三人一身日军的装束,而傅星瀚则穿着和服,装扮成一名日本少妇,秦守义驾驶着雪佛兰车,阿辉坐在副驾驶座上,凌云鹏和傅星瀚则假扮成夫妇并排坐在汽车后座。
十几分钟之后,雪佛兰车就来到了圣乔治教会医院的门口。
“哪吒,你的那身军服看上去不太合身,你索性就别下车了,就待在车内吧。”为了避免露出破绽,凌云鹏让秦守义留守在车内。
“好的,老大,那我就在车内等你们。”
“阿辉,你还愣着干嘛,给老大开车门呢!”傅星瀚吩咐了一声阿辉:“真是没有眼力见。”
“好好好。”阿辉赶紧下车,给凌云鹏开车门。
凌云鹏下车后便走到汽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将身着和服的傅星瀚从车内搀扶下车。
凌云鹏挽着傅星瀚的手,朝医院走去,门口站岗的几名哨兵见一位少佐带着一位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夫人前来,不禁集体肃立。
凌云鹏用日语问道:“格雷院长在吗?”
一位哨兵马上回答道:“报告少佐,格雷院长今天上午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院长办公室。”
“你,带我去院长办公室。”凌云鹏指着这位士兵命令道。
“哈依。”
那位哨兵在前面带路,凌云鹏挽着傅星瀚,阿辉背着长枪紧随其后。其余几个哨兵窃窃私语,猜测这位少佐是找格雷院长来给他的夫人看妇科病的。
哨兵带凌云鹏一行人来到了三楼一间办公室门口。
“你可以下去了。”凌云鹏朝哨兵挥了挥手。
“哈依。”哨兵向凌云鹏顿首行礼,然后转身下楼了。
凌云鹏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comein,please.”里面传来有些苍老的声音。
凌云鹏推门而入,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高高瘦瘦,高鼻子蓝眼睛的洋人正端坐在办公桌旁书写着什么,那老头见门口站着一位日本军官和一位日本少妇,便停下手中的笔,诧异地望着他们。
“请问,您就是格雷院长吗?”凌云鹏用英语问道。
老头点点头,然后用英语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您好,我是宫泽千惠子丈夫,宫泽真一的朋友,我叫吉川一郎。宫泽真一因有急事提前回国了,临走前他委托我将他的妻儿带回日本。昨天我已经来过一次了,可惜当时您不在医院。”
格雷院长一听,心头一怔:“你是宫泽真一的朋友?”
“是的,能否让我先见一见千惠子?”凌云鹏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向格雷院长打听千惠子的下落。
“你来晚了,大约十天前,千惠子难产死了。”格雷院长心情沉重地说道。
“你说什么,格雷院长?千惠子难产死了?”凌云鹏佯装吃惊的模样。
格雷院长点点头:“千惠子入院时就发现胎位不正,而且孕期才才三十二周,有早产迹象,情况十分危急,而当时正值香港沦陷前几天,香港到处都是枪炮声,结果一颗炮弹落在医院附近,将电线炸断了,医院停电了,手术室里只能点油灯,千惠子的情况相当危险,母子俩只能保一个,千惠子当时恳求我别管她了,先救她的孩子,后来我只能采取剖宫术,将孩子取出来了,但千惠子因为大出血没能救回来。”
凌云鹏听后,觉得心里堵得慌,尽管宫泽千惠子是个日本人,但母性的光辉则不分民族,不分种族,千惠子是个伟大的母亲,她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孩子,而自己则坦然地直面死神。
“sorry,我感到很遗憾,二十多年前,是我给千惠子的妈妈接生的,当年千惠子的妈妈也是胎位不正,先兆早产,不过当年在我的努力下,她们母女平安,而如今,我却没能再现奇迹,我没能把千惠子救活。”格雷院长心情异常沉重:“千惠子这次怀孕之后,就高兴地打电话给我,希望我能给她接生,她是那么信任我,可我辜负了他们夫妇的信任。”
“哦,格雷院长,这不是你的错,千惠子太不幸了,她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凌云鹏劝慰了一句格雷院长:“那么格雷院长,千惠子的孩子呢?他情况怎么样?”
“小家伙虽说是个早产儿,不过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现在各项指标跟足月的婴儿差不多了,特别能吃。”格雷院长舒了口气:“这是千惠子唯一留存于世的血脉,你们一定要把他安全地带回到他父亲那儿去。”
凌云鹏点点头:“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这个孩子的。”
“来,我带你们去,他们在四楼呢,我这儿现在成了伤兵的天地了,医院里原本住着十几个产妇和婴儿,结果伤兵一来,把这些妈妈们都赶出医院了,现在我楼上还有三名婴儿,都是没有妈妈的可怜孩子。”格雷院长带着凌云鹏几个往楼上走去。
“他们的妈妈都像千惠子一样,难产死了吗?”
格雷摇摇头:“只有千惠子是难产死的,另一位中国准妈妈是在来医院生孩子的途中遭到炮弹袭击,她的家人当场被炸死,而她自己则被炮弹炸断了双腿,在医院诞下孩子之后,一眼都没来得及看,就因为流血过多而咽气了。而另一位则是弃婴,扔在了医院门口,被玛格丽特小姐发现了,便抱了回来。”
“这些孩子还真是可怜。”傅星瀚在一旁轻轻说了一句。
格雷院长回头看了一眼:“吉川先生,这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