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信鸽迅速划过,但是朱青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特级红冠信鸽。而且正是朝自己飞来。
“你跟朱雀他们再玩会儿,我先离开一下。”朱青对宁儿道,这是杀风和朱青的单线联系,除了他们二人,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包括天字号首领,当然也包括宁儿。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是规矩,是游戏规则。
朱青从喧嚣的人群中退出来,走回客栈,直奔三楼,信鸽却也不愧等级之誉,一个滑翔,便扶摇而直上,直扑宁庄客栈三楼,然而朱青并没有开前窗,前窗太过显眼,耳目众多,难免鱼龙混杂。
走进走到后窗,打开一个小缝,只学了一声鸟叫,信鸽便飞了过来,侧身闪进屋里。
朱青抓过信鸽一看,心中一惊:糟糕,信鸽被截过!
这只本来携带着杀风密信的特级鸽子,此时却空空如也,腿上,翅膀内侧和羽毛深处都搜不出一点纸屑或者绵绸。
其实,信鸽确实被截过!就在信鸽刚刚飞出开封不久,一位蒙面人便张开大网,网住了这只信鸽。可是和朱青一样,当他抓到这只信鸽的时候,信鸽身上也没有携带任何东西!
“难道这只是障眼法?”那人疑惑道。
便放了那信鸽,继续张网等待。他不会轻易杀掉任何截获的信鸽,哪怕没有从这只信鸽身上截获任何有价值的情报,因为如果那样做,便会暴露,以杀风的本事,以锦衣卫的本领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破绽都可能是机会。
但是自从那蒙面人放走这只信鸽后,他整夜等不到第二只飞过的信鸽。他突然有些后悔了,但是此时,信鸽已经在朱青手里。
“道可道,非常道,舍生取义,奉天成仁……”朱青突然想起杀风经常念叨的话。
他看着这只如无其事地鸽子,一股悲壮涌上心头。
朱青一手拿着信鸽,另一只手慢慢地抽出一把短刀。
“兄弟,对不起了。”还没等朱青动手,那信鸽却突然挣脱朱青的手,朝前飞去,竟一头撞在门板上,全身爆裂,死了!
朱青看着血肉模糊的信鸽,深吸了一口气,从信鸽的尸体中捡起一小卷纸条。
“苦胆?!”朱青看着纸条离信鸽的胆囊只有一膜之隔,惊道。他记得杀风曾说过,这种训练出来的鸽子,一旦落入敌手,临死前便会涨破胆汁销毁情报,因为杀风写情报用的墨是经过特殊处理,遇苦胆即化。可见这只信鸽在被蒙面人网住的时候,早已做了抱死准备。所幸蒙面人没有杀了它,但是,朱青要取情报又非开膛破肚不可,信鸽却在朱青动手前自行了断。看似神奇,确实杀风苦心研习多年调教出来的结果,这种鸽子,万里挑一。
朱青收起纸条,且先把信鸽的尸体拼凑起来,用布包好,放在案台上。他要等外面的热闹沉寂下来便将这只英雄信鸽用盒子装好,找个地方厚葬。这是杀风的交代,杀风曾说,这种信鸽,一只或许能挺千百个兄弟。可见这团布有多沉重!
可是窗外,仍是烟花漫天,灯火辉煌,人们把一年来所承受的沉重都在此刻发泄出来,所以除夕之夜,整个扬州城成了不夜城,人们尽情嬉笑欢呼,久久不愿离去。
无奈,等待总是无聊的。朱青终于打开了那张纸条。
“青龙,开封一别,已然月半,这一个多月来,听闻你经历无数,却也能逢凶化吉,为师甚为欣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是新年,为师本不愿在此佳节惊扰与你,然事出无奈,迫在眉睫,你我都无法左右。李自成动手了,这是迟早的事,不说你也知道。此番去信,只想告诉你,锦衣卫出了内鬼,不只铁面,不只鬼火。而是你我身边至亲之人。但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在你身边还是我身边。但你应该知道为师的判断。你懂得如何应对,小心为上,切勿打草惊蛇,势必要连根拔起!另有一言相赠‘北方有佳人,似是故人来。’恭祝佳节。师言。”
朱青看完信,随即将纸条放在蜡烛上烧毁。怪不得杀风会动用万里挑一的特种信鸽,原来是出了内鬼!
其实两件事对朱青来说都不算意外,他知道李自成迟早会卷土重来,也知道数日来的各种战斗并不是空穴来风。以锦衣卫的实力和本领,要想获知他们的行踪绝非易事,不管他身边带了什么人,多少人,除非他们真的像过去那些嚣张跋扈的锦衣卫一样大摇大摆地过大街。然而这显然不可能,朱青已经改变了这种习惯。朱青告诉他们,平时低调,真正上场的时候才能杀人于无形。然而即便如此,队伍还是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问题,朱青看似伤得合情合理,却莫名其妙得很。所以,他才跟宁儿说对受伤的事不再追究。
然而,这最后一句,却让朱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北方有佳人,似是故人来?这字面意思不难理解,难懂的是这字义之下的内涵。在朱青的印象里,似乎不会再有这样的艳遇出现在自己的身上了。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打开前窗一看,这一看,却是把朱青惊呆了。
虽然信鸽迅速划过,但是朱青还是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只特级红冠信鸽。而且正是朝自己飞来。
“你跟朱雀他们再玩会儿,我先离开一下。”朱青对宁儿道,这是杀风和朱青的单线联系,除了他们二人,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包括天字号首领,当然也包括宁儿。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