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脑袋闪过一个激灵儿,顾师尊三个字就像结结实实在她头上拍了一巴掌似得,吓得她慌忙坐直起来,脸上再看去哪还有方才半醉半梦的样子?
此刻她也随着红袖渗出几分薄汗,心存希望往红袖脸上看去,却见后者重重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她吓得慌忙拉着红袖跑了出去,也顾不得与公孙靖再说话,惹得公孙靖摇了摇头,暗骂她是个不稳重的毛皮丫头。
殷童脚可不敢停下来,拽着红袖就往自己房中狂跑,红袖险些被她扯吐了。
“红袖啊红袖,你可真是害苦我了!你早说是我师傅来了不就好了吗?!”
红袖强忍难受,捂着嘴支支吾吾道:“殷师姐,我早跟你说清楚了,是你……是你耍赖皮不起来嘛……唔……还非让我跟公孙师尊交代……你不想想,若不是顾师尊来了,我哪敢来叨扰……叨扰你喝酒的兴致?”
她一句话并作好几次才勉强说完。
等殷童到了时,她便慌忙甩开手趴在一棵大树下呕吐了起来。
殷童理了理衣裳上的灰,又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再加上方才一路狂跑过来早把脸上被酒带出来的红润散了去。
她自认为天衣无缝便大大方方进房门去了。
一进去,便瞅见她那好几日都不见踪影的师傅此刻正正襟危坐地看着她。
殷童吞了吞口水,刚想谄媚到跟前,可是顾君酌是何许人也?
她一碰酒,那味道就算洗刷得干干净净,到了他跟前,也是轻易逃不掉的证据。
他一下子便扯住她近日愈发养肥的脸蛋,惹得殷童哇哇叫疼。
其实顾君酌根本没用力,只是象征性揪着她脸上那二两肉。
可是殷童要面子,纵然如此也还是装模作样。
顾君酌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红润细腻的小脸正是自己几日不见,日思夜想的人,心里又喜又无奈。
“童儿就是学不乖吗?这嗜酒的坏习惯为师竟是揪了几年也揪不掉?早知如此,当日白启山上,自打你偷喝竹园里那第一坛酒开始,为师就该重重罚你才对。”
话虽如此,顾君酌哪里舍得真的罚她?
殷童正是看准这一点,趁机挥掉他在她脸上作威作福的手,笑嘻嘻凑到他跟前:“哎呀,师傅哪里舍得呢?童儿再不敢了还不行吗,童儿给师傅认错,保证,好不好?好几天都不见我,师傅不想我吗?怎么一来就对我兴师问罪,怪让人伤心的。”
顾君酌这辈子也就拿她没办法。
一见她如此,顺势抱她在怀,道:“童儿可真是学坏了,也知道拿捏师傅的弱处了?”
顾君酌脸皮薄,殷童知晓他这样,已经是在表达他对她的思念了。
又瞅见他半个月不见,眼下多了一圈青色,心里头酸酸的疼得要命。
于是用力去抱他,顺势窝在他怀里。
本来变回狐狸模样更加方便的,可惜她如今真身的模样是万万不能叫他瞧见的。
“师傅,你这些日子都干嘛去了,也不来找童儿,没了你,我都不知道如何修炼了,退步了都不知道。”
顾君酌稍稍推开她,往她头上弹了一下,笑道:“你以为不在你身旁,你就编胡话唬我吗?你以为你为何能天天往你公孙师叔那里撒野?还什么修为退步,你若真的退步,早罚你了。”
殷童这才知道,感情那公孙靖还充当了监督作用,天天把自己的细节报告给顾君酌呢,怪不得顾君酌如此放心,一连数日不见人影!
不行,这公孙靖太不厚道了,什么都和她这精明的师傅串通一气,自己都和他喝过酒的交情了,下次遇见他非说道说道不可!
顾君酌养了这么个刁钻的徒弟,几年下来早就像殷童肚子里的蛔虫似得,马上又说:“你可别去为难你师叔,知道吗?是为师放心不下你,才吩咐他照料你的,瞧瞧,你的修为大有长进了,不愧是为师的徒弟。”
虽然他不苟言笑,可话语间的得意还是有的。
殷童扁了扁嘴,其实心里也高兴,自己总算没那么不堪。
可是心里头也犯嘀咕,自己明明就不是废材一个,怎么非就是因此被遗弃了呢?难道狐族长老的判定是错误的不成?
可能是作为人还算过得去,可作为狐族的后代反而不行吧。
殷童虽然有疑问,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但也打着哈哈,没细想就过去了。
顾君酌正经道:“好了,别再胡闹了,为师此番来,也是为了交代你别的事,你最近收拾一下,过阵子就随为师出门一趟。”
殷童愣了愣,随即便被顾君酌告知。
原来大陆上每隔几年便会举办一个门派聚首大会。
其实说白了就是几个门派聚在一起炫耀比拼一番,看看几年下来谁的门派更胜一筹,谁收的弟子更加厉害,或者是门派里哪几个高层的武功修为更加精进。
本来这样无聊的活动,顾君酌是不屑去参加的。
往年都由公孙靖代为前进,领着国宗门里一些精英弟子一同过去。
只是今年不同以外,顾君酌本来都隐居于白启山了,忽然回到国宗门不说,还收了殷童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弟子,各大门派自然是翘首以盼,纷纷伸长了脖子恨不得眼睛长在国宗门里头,刨根问底一番。
于是顾君酌也只能带着殷童认命前往了。
之前半个月不见踪影就是为了这事忙得焦头烂额。
光是选拔一同前往的精英弟子就已经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