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吻过后,秦御抱着她在耳边吹热气,“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总有一些什么,会留下来的吧,留下来作一件不灭的印记。好让好让那些,不相识的人也能知道,我曾经怎样深深地爱过你。静儿,我不会是那过客,我是你的归人。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我是不是会离你而去,你一定要记得,我必定会回到你身边,此生此世,我必与你相守。”
不知是这首诗动了情,还是这承诺惊了心。莫静讶异地抬起头,对上那深邃的黑眸,语言竟有些生涩,“你,你竟然会念席慕容的诗!”
秦御笑而不答,抬起手把她的发丝拢到耳后,手掌在一片秀发上不断抚摸。他并不喜欢席慕容的诗,也不会念她的诗,只是这首诗被写在一本漂亮的笔记本上,他看到了,便记在了心里。
徐帆见她呆愣许久,叫了几声也没听到回应,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莫静才从神思中清明过来。
“不好意思徐大哥,刚才说到哪了?”她神情尴尬地说。
徐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闲庭信步地与她走走说说,谈笑间,心情倒也轻松不少。
莫静的脸上还挂着笑容,眼睛忽然瞥见路边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
徐帆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正在说民国的一个画家。她心不在焉地点头应和,只是脚下的步子不再轻松。左右不过两三步的距离,现在看来却是咫尺如天涯,每移动一小步心就跟着颤抖一下。
一阵风吹来,她揉了揉酥酥痒痒的鼻子,那股浓烈的香水味冲撞进鼻腔,令她浑身难受。
路旁的景色优美,车内的情景也很香艳。她多想此刻能被风沙迷了眼睛,那么就不会看到这一幕令她不堪的画面。
车窗毫不避讳地落了一半,座位上的俊男靓女在朗朗乾坤下深情拥吻。走过的路人兴许被这豪车吸引,想一睹芳采,却不想撞见了人家的好事,只得掩嘴落跑。
心脏在猛烈的撞击中戛然而止,这就是莫静此刻的心情。她一手覆在心口的位置,妄图让它死灰复燃,却如何也找不到救赎。眼泪不曾落下,灵魂倒是抢先放空,阻塞了所有的通道。她听不到徐帆的呼唤,也听不到路人的窃窃笑声,更听不到男女间的娇喘轻吟。直到车子消失在眼前,她才找回自己,却已是瘫软在地。
秦御一个急刹,车子稳稳地停在路边,旁边的女人还在煞有其事地抱怨,“御,你干嘛,差点撞到人家。”
他没搭理她,他的心还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久久找不回来。他知道她看到了,他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可她却什么也没说,更没有冲过来质问他,只是作为一个看客看着他在卖力地表演。她的身边已经不再有他,而是另一个男人。想到那个男人,他恨得牙痒痒,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周惠果然胸大无脑,没有审时度势的眼界,还妄图火上浇油,“我都说了那个女人是个□□,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和身边那个男的揉揉抱抱,谁知道在背地里勾引了多少男人,真是个贱女人。”
秦御忍着内心的怒火不让它燃烧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早就冷若冰霜,原本清亮的眸子像要噬人般狠绝,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逐渐发白,车内一度低气压,仿佛玻璃都会瞬间冰裂。
“下车。”冰冷的声音一簇而起。
“不嘛,人家……”周惠越发嗲声嗲气起来。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听到从牙齿深处传来的阴冷的声音,周惠的脑子瞬间被激活,只好怏怏地下车。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她狠狠地跺着自己的高跟鞋,“哼,秦御,你会回来求我的,莫静你这个贱人,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轰隆隆”一声春雷响彻大地,惊飞了在柳浪闻莺休憩的燕子。
徐帆被莫静的样子吓坏了,在她倒地的瞬间扶住了她的身体,“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他欲抱起她,却被她一把拉住。
“徐大哥,我想回家,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莫静有气无力地说着,眼里的决绝和绝望一览无遗,这个时候,只有家,才是最好的港湾。
徐帆说不出拒绝的话,刚才的一切他也看到了,他把她抱进怀里安慰,“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会舒服了。”
她没有哭,连无声的泪水都没有滚落下来,只是轻声地呢喃,“回家,我要回家。”
“好,回家,我们回家。”他扶起她,可她却站也站不住。他只好将她打横抱起,朝停车场走去。
莫静已然不会在乎此刻的形象,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快点缩回自己的蜗牛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