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热烈而又友好的闲聊中,没过多久,四名母夜叉已带着美酒与瓷器回返,给每个人都斟了满满一大杯!
谢公义却是暗感不解,瓷器大约产生于后汉时期,具体年代已无从考证,总之是产量极少,庶人、或者是稍微差一点的士人很可能穷其一生都没见过瓷器!
谢公义的不解在于,他觉得卫风对这些罗马商人的热情过了头,恨不能把心肝都掏给人家,论起对卫风的了解,他虽然不如卫风身边的女人们,但多少也摸出了一些,明白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今天的卫风很反常啊!
要知道,权威家的瓷器也不是轻易动用的,仅用于招待知交好友与身份尊贵的客人,在大多数时候,饮酒仍然是用陶器与漆器,只不过在卫风的劝说下,王谢等大族已经渐渐地摒弃了漆器。
谢公义情不自禁的打量向了罗马商人,却意外的发现,这些长相类似于羯人的异域商人正盯着瓷杯目不转睁呢!
在安东尼奥的眼里,眼前的这只小杯子,光滑细腻如凝脂,通体淡青色,令人一见就爱不释手,如果再细细分辩,还会发现杯子表面有一层均匀而又略显青色的半透明物质,散发出一种朦朦胧胧,又充满着无限神秘的光辉!
“安东尼奥阁下!”卫风出声唤回他的目光,微微笑道:“这只杯子名为瓷器,在我朝只出产于会稽郡上虞县境内。全天下独此一家,它需要用独特的瓷土或高岭土做成胚形,以足以融化金铁的温度烧制七七四十九日方能成形,这其中,温度稍有偏差便会报废,必须由经验丰富的专人从旁察看,因而弥足珍贵!”
“哦?”罗马商人们纷纷把酒杯拿起,这真是越看越喜爱,塞里斯国的宝贝还挺多的嘛!
一时之间,满座都啧啧赞叹声!
出于商人的本能。安东尼奥下意识的问道:“请问使君。这瓷器价格多少?”
要说瓷器值多少钱,卫风依然不清楚,他来到这个时代,除了布帛粮米、兵甲箭矢。对其他物品的价格没任何概念。但这不影响他胡诌。
卫风一本正经道:“瓷器因其美丽的外观与产量极其稀少。在我朝价比黄金,只有真正的贵族与皇室才能拥有,是身份的象征!普通百姓谁敢窝藏便是谋反大罪!如果非要按你东罗马的金币来计价。我想不应少于五十枚金币一只!”
谢公义与以陈少女为首的母夜叉们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真敢扯啊,他们虽然不知道瓷杯的价格,但是与瓷杯类似的玉杯也没几个钱啊,在建康的市面上,两匹绢可以换一套带酒壶的做工精美的八只玉杯,两匹绢怎么都不值五十个罗马金币吧,更何况这个人还把成套酒具折开来一个个算钱?
只是卫风的话语刚一落下,罗马人就纷纷攥紧了手里的怀子,仿佛手里握着的是五十枚金币一样!
由于罗马在二世纪铸造出大量劣币,使得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国内起义暴动此起彼伏,因此于公元300年重新铸造足值金银币,并由戴里克颁布了《价格法令》,规定了商品的最高价格。
其中一罗马磅金等于72000第纳尔,金银比例一比十二,每27千克军队小麦价值100第纳尔,一罗马磅牛肉等于8第纳尔,面包师日薪50第纳尔,农民日薪25第纳尔,理发2第纳尔,每抄写100行的费用为20第纳尔,等等诸如此类。
君士坦丁登基后沿用了这一政策,一罗马磅等于325克,而君士坦丁发行的金币约为四克半,照这换算一下,一枚金币价值1000第纳尔!
在卫风嘴里,这一个破酒杯就要价五十罗马金币,这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还贵啊!
安东尼奥的嘴角略一抽搐,连忙问道:“使君,这....这瓷杯的价格是不是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诶~~”卫风挥了挥手:“五十枚金币是我自己估的价,实际上这玩意儿既便你出五百个金币也买不到啊,它的产量每年不超过千只,作为贡品进奉皇室都不够用,哪能搁市面出售?不卖的,如我这类人,只有立下军功由皇帝陛下赐赏才能得到!
更严重的是,瓷器产地上虞前两年为叛逆攻陷,虽然我领军浴血夺回,但所有的瓷窑已在战争中毁于一旦,要想重新开工,恐怕还得再等个几年了。”
“哎呀!”卫风这才说完,在一声清脆而又古怪的尖叫之后,便是啪的一声脆响!
众人向着来声处看去,一名二十左右的罗马女子俏面煞白,目瞪口呆的望着脚下的一堆水渍与几块碎瓷片,不用想,肯定是太激动,把杯子打碎了!
安东尼奥也是一瞬间面色瓦绿,这可是五十枚金币啊,当即以近乎于咆哮般的怒道:“茱丽娅,你怎么回事?怎么连个杯子都握不住?你这废物!”
“叔叔....我!”这名叫茱丽娅的女子急的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他们这一行人都是来自于奥多希娅家族,安东尼奥虽然是她的真叔叔,但是西方人分的清,一是一,二是二,在金钱上绝不含糊,她出海的年薪是三十金币,每一趟的利润除了上缴大部分给族中权贵之外,剩下的按地位分成,以她的身份,约能分得近百金币,按照来回一趟需要四年计算,那就是一年白干了!
这真是倒霉透顶,赴一趟邀请,一句话没说,酒也没喝,一年的薪水没了!
“你!”安东尼奥恨铁不成钢的怒哼一声,便向卫风讪讪道:“使君,我这侄女毛手毛脚,都怪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