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寒梅的脸色变了又变,她紧咬牙关,若不是在场还有众多人,想必下一刻她就会起身而冲向颜墨月了。
接触着安寒梅怨毒的视线,颜墨月不由后退一步,有些不解:“母亲这样看着墨月作甚?”
“明知故问的贱人!”安寒梅嗤笑一声,她转头,看着自己深爱多年的,同床共枕的丈夫,字字殷切,“老爷,您的东西妾身是万万不可能去碰的,咱们夫妻本为一体,您出了事,难道妾身还能好过么,这一切都是颜墨月这个贱人在诬陷妾身,你要明察啊。”
余氏的脸色一变:“安氏,注意的言辞。”
此时此刻,余氏还如此维护颜墨月,颜卿卿眼底闪过一抹嫉妒,她撇了撇嘴:“祖母,就算您向着大姐姐,这事毕竟关系到父亲与陛下,马虎不得。”
这话里有些顶撞的成分在,更何况颜卿卿只是一个小辈。
颜墨月没有开口,嘴角勾起一丝细小的弧度。
“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么,”果不其然,颜心元发红的眸子直接找上了颜卿卿,往日里可爱纯真的女儿此时此刻在颜心元眼中变得可恨起来,他大手一挥,对着身后的小厮道:“带三小姐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出院。”
“父亲——”颜鸿才终于忍不住开口。
颜心元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想陪她去,跟着就是。”
颜鸿轩立刻嘘了声。
他毕竟不是颜卿卿,男人所想的事情总是分外清晰条例的,他只能看了一眼颜卿卿,给后者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任由下人将尖叫抵抗着的颜卿卿带了出去。
曾几何时,安寒梅与他们兄妹三人在颜心元心中占据了最重要的位置,全府上下是无下人敢忤逆抵抗的。
而如今……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颜如雪死去,安寒梅失势,这府中颜墨月一人独大,几乎掌控了所有。
这一切……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颜鸿才陷入了沉思,他的视线隐晦地落在颜墨月身上的,神情莫名。
房间内随着颜卿卿的被带走,一时间陷入了安静,安寒梅哆嗦着嘴唇,似乎是气急了,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握紧了拳头,任由尖锐的指甲刺破掌心。
“老爷,”那小厮见场面安静下来,抱了抱拳,慢慢开口,接着道,“自那日夫人进了您的书房之后,直到您从宫宴上回来,据侍卫的汇报,再无人进过你您的书房,所以……”
闻言,颜心元的脸色愈发阴沉。
大有一种风雨来之架势。
话已至此,那小厮对着安寒梅行了个礼:“夫人,得罪了。”
言罢,身后几人就上前,一左一右控制住安寒梅,将安寒梅往外拖。
颜墨月也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那东西的丢失使得颜心元如此疯狂,便是在全府上下众人面前将安寒梅直接抓了起来。
这一下,安寒梅可谓里子面子都丢了干净,更别说……三姨娘如此想要置安寒梅于死地,会不会给她反扑的机会都是个未知数。
“你要干什么!”安寒梅尖叫一声,她奋力甩开几个小厮,满脸的不可置信,“本夫人乃是将军府唯一的当家主母,你们是反了不成!”
一边说着,安寒梅整个人扑倒颜心元身边,眼神灼灼,又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期盼,仿佛抓住了心中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颤抖:“老爷,你说句话啊。”
颜心元的脸色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他就那么看着安寒梅,仿佛在看一个从未谋面,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带下去。”
“颜心元!”
安寒梅眸底最后一丝光彩终于随着自己男人这句话而破碎殆尽,她猛地抬高了声音,眼里已经有了泪光:“我跟着你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如此,你却不信我?”
安寒梅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此时此刻,她仿佛又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的,无人能及的将军夫人,唯独,脸上带了丝难以言喻的灰白与凄凉。
女人声音凄厉,字字诛心,颜鸿才有些担忧,他不由得低声提醒道:“母亲,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安寒梅打断颜鸿才的话,她转头,看着身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愈发的绝望,“颜心元,你拍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么多年,我丞相府安家帮了你多少,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她越说越激动,眼角已经滚下眼泪来:“你呢,你心里只有那个已经被逐出将军府的女人,那个柳青……”
“啪——”
刺耳的声音清脆无比,在房间内响起,打断了女人的话。
男人仿佛气急,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直直地将安寒梅扇飞了出去。
女子重重落在地上,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颜心元看向身后的侍卫,几人立刻会意,说了句“得罪了”,便将濒死的安寒梅拖了出去。
至此,房间里算是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死寂。
颜心元冷淡地看着安寒梅的身子,缓缓转头,对着余氏道:“儿子告退。”
“去吧。”
余氏没有多言,她似乎有些疲惫,揉了揉额头,对着颜心元摆了摆手。
颜心元匆匆而去,房间里剩下的几人也没了留下的理由,发生了这么一桩子事,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眼看着安寒梅如日中天,就要恢复以往的地位,谁料颜墨月回府的第二天,她就落得了如此下场。
虽说这事从始至终都和颜墨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