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儿也张了张嘴,刚刚颜墨月为自己挡鞭子的一幕迟迟在脑海中挥散不去,她也是在此时对颜墨月彻底的有了服从之意,“就算是到了夫人那,咱们也不会过的太差的。”
这夫人指的自然是柳青青而不是安寒梅。
颜墨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香儿,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个丫鬟,果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摇了摇头,颜墨月没有再说话,步子坚定,就那么慢慢向着将军府门外走去。
这步棋走得刚刚好,既然要在这个家站稳脚步,还是永绝后患的好。
这一家老小都想着把自己扔回庄子里,她偏要她们再无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呆在府中。
“倒是委屈了你们两个。”颜墨月轻轻开口,一边跪在地上道。
香儿和花儿连连摇头,两人还在不住安慰颜墨月,香儿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来披到了颜墨月的肩上:“小姐,您身上有伤,您穿着吧。”
颜墨月抿了抿唇,看着脱下上衣后浑身开始冷的发抖的香儿,又将视线转向一边的花儿,心里一暖,没说什么,就那么闭上了眼睛:
“你们两个忍忍,过了今晚就行了。”
两个丫鬟一愣,都是有些不信,但是点了点头,跟在颜墨月身后跪了下来。
清冷无人的大街上,将军府门口,一主两仆就那么跪在原地,仿佛雕塑般,一动不动。
雅香居——
颜心元皱着眉头将祠堂的事情吩咐下去,越想越气,回了房间,忍不住又是大发一通脾气。
安寒梅默默为他打好热水,一边伺候他,任由颜心元发完火,才轻声开了口:“您何必为那丫头生气,只是那孩子也是个命苦的,明日去了庄子,也不知姐姐见了会不会伤心。”
提起柳青青,颜心元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那个女人,我允许她活着就是最大的恩赐了,至于那个孽女,以后她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这话竟如此绝情,没有一丝身为人父的样子,安寒梅眼底闪过一道讥讽,压住心底的喜意,又温声软语地伺候颜心元用了晚饭,正想为他宽衣,门外却是响起了丫鬟的声音:“老爷,您睡了么?”
这是三姨娘的丫鬟飞云的声音。
安寒梅解衣带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说吧。”颜心元出声回应,却是不自主地重新穿上了靴子。
“是这样的,三姨娘说给老爷炖了乌鸡参汤,请老爷前去品尝。”
安寒梅心里一顿,刚想开口,颜心元就匆匆披上了外袍,推门而去。
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安寒梅呆立在床上许久,方才狠狠地将手边的枕头扔到地上:“贱人,颜墨月走了,下一个就是你。”
颜心元匆匆到了三姨娘的住所,一进屋,就看见三姨娘临床而立,纤弱的身子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惹得他怜心大起,一把将之搂入怀中:“这是怎么了?”
“妾身只是担心明日之事……”三姨娘美眸里带着担忧,看着颜心元,“今日府中可不止祠堂着火一事,明日早朝,只怕会给您带来麻烦。”
颜心元倒是不知还有别事,当下细细问了一通,听见安寒梅竟然和御史张夫人起了冲突,有些不满,却仍然不以为意:“我是当朝将军,他张御史还能奈何我不成?”
三姨娘见颜心元不为所动,想了想,状若无意地开口:“说起来,今日祠堂那火也有些蹊跷,妾身总觉得大姐儿不像是那么大胆的人。”
这话里的深意让颜心元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一抬眼,借着月光将三姨娘一张俏脸收入眼中,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之抱上床,顿时一室旖旎。
夜渐渐深了,气温也随之骤降,颜墨月跪在地上,按照前世的功法默默运转着,心里却有些惊讶。
直到现在,自己竟然还是感觉不到一丝寒冷,反观身边的两个丫鬟,牙齿都在打颤,难道这颜墨月身上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不成?
颜墨月抬手,将两只手搭在两个丫鬟的手腕处,稀薄的内力流出,为两个丫鬟取暖,这一动,又扯到了伤口,她倒吸一口冷气,眼底的寒意愈发浓郁。
不远处,目睹了一切的一行人不禁有些兴致仄仄。
“柳青青的女儿也不过如此,”火一弹了弹指尖,看着地上的身影,不屑地撇了撇嘴,“明日一早,一切也该结束了。”
“明日一早,等她被送出城,我便亲自出手,将主子所需要的东西取回来。”
话里对生命的淡漠不由得让人心惊。
黄一和雷一抬着轿子,不由得有些委屈,这杀人的好活都叫红一和风一揽了,他二人怎么就得一直抬轿子,主子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主子也是,好好站在房顶不行么,非得坐着轿子……”
这话一落,也不见轿中人有所反应,黄一顿时闷哼一声,而后疼得龇牙咧嘴,连连告饶。
“切,惹谁不好惹主子。”风一幸灾乐祸地嘿嘿一笑,视线从颜墨月的脸上闪过,有些可惜地道,“这女孩看着底子倒是挺好,假以时日,想必也能成个小美人,就这么杀了,实在是可惜。”
红一白了风一一眼,对着轿子半跪而下:“主子,这戏也看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一阵风吹过,轿中人轻笑一声,只道:“回去吧。”
话落,几个影子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