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竹只得停下动作,紧张不安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在赵夫人咳嗽了近数十声之后,后者的脸色竟是红润了不少,再而后,赵夫人忽然一歪头,张开了嘴。
伴随着一阵冲天的恶臭味,一个通体漆黑,足足有百足的虫子从赵夫人的嘴里爬了出来。
这虫子十分丑陋,身子一节一节的,十分的长而细,此刻这东西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急急忙忙的往外爬,行进之间,就到了赵夫人的袖子上。
虫足磨砂布料的沙沙声使所有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江月白直接捂住了嘴,满脸惊恐的后退了好几步:“这……这是什么东西!”
就连胆子一向大的赵竹都忍不住想要呕吐,可是她惦记着母亲的安危,死死的忍住恐惧:“难道母亲变成现在这样都是这个东西做的怪么,这到底是什么?”
两女说话间,那虫子似乎也发现了自己出了宿主的身体,它抬起触须来四处的探寻,方向一转,就朝着颜墨月的身体爬来。
颜墨月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东西,对赵竹说:“去取一个玉**过来。”
赵竹点头,赵阳则是先一步走到一旁,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白玉**子,递给了颜墨月。
颜墨月接过玉**,将**口的塞子拔下来,手一翻又一根银针出现在掌心,她直直地将银针刺进了这东西的身体,玉手一挑,就将这东西调进了白玉**子里。
骤然被困住,这东西似乎极为不满,飞快的在**子里四处打转,想要寻找出口,然这**避本就光滑无比,唯一的出口又被颜墨月重新堵住,这东西只能漫无目标的在里面攀爬。
“这是腐骨蛊,”颜墨月缓缓开口,眼底流淌着一种可以称之为遥远而又略带怀念的感情,“这东西是从北寒那边传过来的,北寒的南疆一族最是擅长驭蛊之术。”
“蛊?”
顾知许皱了皱眉头,这种东西我只在话本里见过,没想到竟是真实存在的。
颜墨月将手里的玉**递给赵阳,一边回答道:“中此蛊者,头一个月没有任何不适,甚至胃口大开,格外喜欢多吃,尤其喜吃甜食,一月时间一过,这蛊虫便会开始在宿主的身体里作祟,直到将宿主彻底耗死。”
一股寒意涌上赵竹的心头,他与自己的兄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底同时浮现出滔天的杀意,赵竹不由得上前一步,紧紧地握住了颜墨月的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道:“墨月……你又救了我一次,我……谢谢你……”
颜墨月微微一笑,温和地拍了拍赵竹的肩膀,调侃道:“你可别跟我套近乎,我还没忘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那些讽刺之言呢。”
“噗。”江月白也跟着笑出了声,她看了颜墨月一眼,“好你个记仇的小丫头,今儿我算是见识了,以后啊,可是不能说你一句不好呢,否则你指不定要记仇到哪一年。”
“你知道就好。”颜墨月笑着回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将屋内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就连赵竹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意。
互相调侃了几句,颜墨月才重新将视线落在床上的赵夫人身上,此刻后者脸上那种灰白的死寂已经消失了大半,她闭眼沉睡着,就像一个营养不良而又睡着了的正常妇人。
“赵夫人这身子到底是败了,虽然这蛊虫被我逼了出来,却仍是需要调养数十年乃至更久的。”
若是颜墨月能在狩猎结束之后就去赵竹的府上拜访,或许赵夫人还不至于变成今天模样。
听了颜墨月这话,屋内几人顿时彻底松了一口气,赵主与赵阳对颜墨月更是感激不尽,大有一番肝脑涂地报恩的意思。
颜墨月并不想这两人做什么,只是又拿了纸笔细细的写了一些赵夫人应该多吃或又应该少吃的东西。
几人都没有问颜墨月,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懂得这些,在这京城里谁又没有一些属于自己的秘密,更何况有些东西也不是他们应该问的。
赵卓一开始根本没抱希望,没想到颜墨月还真的有办法,连太医都看不出来的病症也解决了。她此刻又暗自庆幸不已,若不是在狩猎的时候自己与颜墨月解开了矛盾,成为了朋友,自己的娘便……
想到这里,赵竹冷笑一声,看向赵阳手里的**子:“这东西也该让香夫人尝尝是何等**的滋味才是。”
“那是自然,”顾知许脸上也浮现一抹冷色,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角,视线落在窗外,隐隐有一股子杀伐之意,“香夫人欺压了你们太久,也是时候收点利息了。”
这几人中,除却颜墨月,顾知许最是沉稳大方,能让她也露出这样的表情,可见今日之事也实在是让顾知许的,心里极为不舒服。
从前只是听赵叔说,而今竟亲眼看了一会,在座的几位都是正经的嫡女,多少心里都十分厌恶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府里的小妾手段也见识的多了,能做到如此嚣张,公然给主母下蛊的还是第一个。
几人又低声聊了几句,就听得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脸上是压制不住的狂喜与幸灾乐祸:“小姐,公子,颜小姐,顾小姐,江小姐。”
赵竹看了看这丫头,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那丫鬟一路跑过来,喘息了几口才道:“奴婢刚刚听菊儿说老爷去香夫人那边发了好大一通火,将香夫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