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酿酒,还是当初孤月闲着无聊,缠着司膳局的蔡掌酒学到的。当年外好,小小的黄色花朵一簇一簇,花香浓郁,溢满整个庭院。孤月就立于木樨树下,拿着竹竿晃落这细小的花朵。
小小的花儿随风而落,撒满了孤月的衣襟,孤月的头发、肩膀之上全是这木樨花瓣。漫天花雨中,孤月肆意欢笑,灿烂的笑颜印入了在场的每一位宫人眼中,竟是人比花娇。也就是那时,孤月爱上了木樨的淡雅芬芳,从此衣着熏香全是木樨香。
孤月眼神放空,回忆着从前为数不多的欢乐……而一旁的边宪,看着陷在回忆中,眉眼间全是怀念感伤之色,一丝心疼涌上了心间。
边宪放慢了饮酒速度,一口一口慢慢品尝,齿颊留香。或许是心理作用吧,边宪还真就觉得这孤月酿的且喝过的酒格外香醇,自己满口都是桂花浓郁的香气、美酒醇厚的香气,以及……孤月淡淡的馨香。
纵是水也该醉了的,何况边宪酒量本来就浅,还如此牛饮了一番。边宪双颊酡红,暖意涌上四肢百骸,就那么倒在孤月怀里睡了过去。
孤月感觉到怀中一沉,这才从回忆中脱身而出,但见边宪就那般毫不设防的倒在自己怀中。两颊还有着醉酒后的嫣红,仿若擦上了女子惯用的胭脂,细密而纤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睑,像两把小扇子,这一近距离细看,孤月嫉妒起来:这人怎生的比女子还好看?
边宪已经醉倒,没人再陪孤月说话,孤月无聊的数着边宪的眼睫毛,恶作剧的心思起来,伸出两指掐住边宪一根睫毛用力一拔……
“嗯!”边宪于迷糊中哼唧一声,两把小扇子似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着,终是没有醒过来,在孤月怀中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孤月做贼心虚,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听到边宪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之气喷在自己身上,这才确定对方没有察觉自己的小动作。摊开手,看着被自己拔下来的那根睫毛,好嘛,居然有自己的指甲那么长!
酒香缭绕,孤月拿过边宪牢牢攥着的酒囊,竟发现酒已全被边宪喝光了。孤月不死心,还晃了晃酒囊,又把囊口倒过来,当真是一滴不剩!
“难怪醉成这般模样,可惜了吾的好酒……”孤月嘟嘟囔囔道。
当初学酿这桂花酒时,蔡掌酒就曾叮嘱过孤月,此酒喝的时候不会有太大的感觉,后劲却是极大的,不可贪杯。边宪此番喝了整整一个酒囊,不醉倒才是奇事!
孤月也渐渐有了睡意,抱着边宪这个大暖炉也睡了过去。
宿醉本就应该不好受的,边宪头疼难耐,在黎明时分幽幽转醒。带着孤月也在懵懂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俩人都清醒过来,才意识到俩人居然抱着睡了一晚。
孤月再神经大条也还是知道自己一个姑娘家这样不妥,俩人正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着,一阵低吼打破了这场尴尬的局面。
“是狼!”有侍卫听出来了,于是众人慌乱起来,缩小了包围圈,将孤月和边宪紧紧围住。
嗷呜……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孤月此时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夫子说过的关于狼的一段话:“狼者,群动之族。攻击目标既定,群狼起而攻之。头狼号令之前,群狼各就其位,欲动而先静,欲行而先止,且各司其职,嚎声起伏而互为呼应,默契配合,有序而不乱。头狼昂首一呼,则主攻者奋勇向前,助攻者蠢蠢欲动,后备者厉声而嚎以壮其威……”
孤月此时身临其境,听着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心里发怵,双腿发软,借着身旁边宪的力量勉强站着。四周的沙丘之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鬼火般的绿光在不停闪动,越靠越近,狼的身形、轮廓也渐渐显现出来。空气里充斥着紧张的味道,马儿也躁动不安,侍卫们极力安抚却丝毫不起作用,只好死死的拉住缰绳。
“快生大火!”侍卫长下令。他将这三十人分成了三组,十人一组,一组保护孤月和边宪,一组安抚马匹,一组添柴生火并制作火把希望借火吓退狼群。
“真是不幸,怎就偏偏碰上了狼群……”有侍卫的抱怨声传开,慌乱、恐惧笼罩着众人,空气浓重无比,众人心口上好似压着一块大石,连着呼吸都不太敢用力。
狼群数量众多,这几十个人根本防不住。且只能防,不能杀,杀一头狼不难,只是这重重包围的一群狼却是不好杀的。狼是群体动物,任是伤了任何一头狼,这群狼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侍卫刚加上一些木柴,本就不大的火焰沉了沉,火光一暗,侧翼的一只狼趁机朝孤月扑来,那张大的血盆大口另孤月失了反应,呆呆的立在原处。
这是一只毛色灰白的成年狼了,体格健硕无比,毛皮看上去亮滑无比,一看就知道这狼不容易对付。
“孤月!”一声带着焦急的大喊另孤月回了神,却已来不及躲避,而边宪在这一声大喝之后抱住孤月,就地一滚,速度还是慢了一点,右手被狼生生的扯下一块肉,鲜血淋漓……
孤月被边宪护在怀中,安然无恙,眼见着那头狼调转方向再次扑过来,周围的侍卫都已被狼群牵制,无法救援。
孤月想起了离世的母亲、伯父,没有什么比自己在乎的人与世长辞,从此阴阳两隔更痛苦了,看着边宪手臂上的鲜血,孤月红了眼睛,这一路十多天的相处,孤月已经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朋友,孤月不想再回到从前,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