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它从他手上脱离时,并未滚落到地面,反而缓缓寻向天际,带着一种坠落的姿态,就像录像带里倒放的雨。
与此同时,他并未迎来期盼的解脱,情势没有丝毫好转的趋势。
胸口处像被强烈的电流猛力鞭击,不适感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甚一筹,棱角尖锐分明。
再也难以维系立于表面示人的逞强,他松开了小丸子的手,屈膝跪伏在草地上,发出沉重、痛苦地喘息,一下下用力捶压胸口,想缓解心肺间迎面排山而来,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百般折磨。
摧心剖肝、抽肠断筋之痛,尚不能与之并提。
即便成年人也经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小丸子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不发一语,凝视着他颤抖的双肩。
那双乌黑的眼眸,像最深的夜,一丝不忍犹如流星滑落,转瞬即逝,归于沉静。
“没关系的,大野。”
还差一步,只要接受了真理,便不会再痛。
她轻声念着他的名字,转而遥望向雪森深处,那个模糊、纤弱的身影。
穿着白裙的少女,脸上戴着一盏面具,隐去音容。
每一步,都挟卷着来自另一世界的风,延续无限的冷冽与严寒。
冬与春,头尾隔绝,永不相融。
势同水火。
曾经刹那交织的点滴,烟雾缭绕,花鸟朦胧。
如今再无回途后路。
记忆长河湍转,划分陆土两岸,生南为橘,生北为枳。
移身离根。
我已不再是我。
你亦不应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