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话筒那头懵懂支吾的丸子,野口轻轻补上一句,“有坏事发生的话,我会帮你。”
“呃……谢谢。”不知作何反响的丸子,唯有礼貌道谢,无论是普笛还是野口,他们对自己的关注令她越来越相信未来会有所谓的大事发生,比诺查丹玛斯大预言更迫切。
说真的,如果第二天她的失忆不治而愈,晚上也做不到无法醒来的怪梦,除却松口气外,她的最大感想一定是觉得很恼火,好像被狠狠耍弄了一通。
打完这通熬粥长短的电话,丸子心神俱疲,左右捶着肩膀恹恹走向房间,犹豫着要不要跟姐姐说这些事,最后还是决定只字不提。
作为当事人的她绞尽脑汁去想都无法理解的事,何必跑去第三方面前以讹传讹。
野口家,站在走廊上的笑子还维持着刚才接听电话的姿势,静立在机前,微阖着眼皮。
迪普说,其实她和他都没有资格插手。
“如果你先做出干涉,我也会哦,那样也有胜算吗?”
“没有。”
“还真是坦诚呐。”
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参与,反而会导致事态往最恶的一面发展也说不定。实力悬殊,对哪边不利,也显而易见。
知道得更多,站在更高处的普笛,对她伸出手。
让出观众席一角,拉她到身边,说:“好好看着吧。”
看看,他们所支持的双方,到底会迎来怎样的终局。
这一夜,小丸子失眠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电话影响,她在床铺上辗转好多回,还是没生出半点睡意。
还惦记起普笛之前仅有寥寥一句的吩咐,让她把水晶球带去学校。
她为什么非得听他的不可呢?但脑海中偏偏反复出现这条要求,时而参进一句野口说过的“我会帮你。”
有毒,真的是有毒。小丸子烦躁的拿棉被盖住脑袋,差点下狠手把自己闷死。
折腾了好久,意识才慢慢放空,脑海中浅梦之形驾雾而来。
这轮刚入梦,她就感到手心处传来一阵刺痛,举起手一看,肉上覆了道红色的圆圈,像是拿指甲划出的印子,但颜色鲜明许多。
摩挲着红印,她疑惑的抬头,确认起周遭映入眼帘的一切:好像是森林和原野的融合,风景优美到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不远处一条淌流的溪道边,出现了一只娇小的白狐。
白狐正在低头饮水,她不由自主向它靠去,刻意放轻脚步,生怕惊动了这只美丽的生灵。
白狐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接近,只是自顾自喝水,喝完也不急着离开,用鼻尖点着水面定身颔首,好像在欣赏自己的倒影。
那时她已经离白狐很近了,按捺不住的悄悄伸手,想从背后拍拍它的脑袋。手掌慢慢往下放,往下放,没有触摸到皮毛的温暖质感,而是一种被雾水包覆住的潮凉,她发现自己的手穿透了白狐。
看来,这只是影像而已,难怪它一点都不怕她。
小丸子有点失望,索性绕走到白狐的正对面。踏进溪水中,腿脚处也没有半点湿意。
做个梦而已,居然还玩虚的,有没有意思。她一边抱怨,一边认真近距离打量着白狐的正面。
它的模样真的很漂亮,美的戳人心窝,一双浅棕的杏眸纯澈至极。
只是那双眼睛看着看着,叫人看透了,便觉出阴霾所在。
它,好像很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