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ù_wàng膨胀的速度永远比预计的更不可控,现实与梦中都是如此。
只能悬崖勒马,选择干脆的拒绝。
若真的同她所说的那样,两人一块随心所欲地去‘玩’,他很难保证在此期间自己不会产生什么超纲的想法、念头。
比如约她在梦里安个家,再更进一步,约她在梦里一起生活、长大,假如这样的事真的能办到,假如此刻真的可以定格,他说不定会抓住她不放。
在这场梦里玩尽一场人生。
那就太可怕了,对吧?
到达教学楼正门前,他们看到了小熊。
不知独自去哪乱晃了一圈的小熊,此刻就坐在伞架上,冲他们张开臂爪,欢乐地连连讨抱邀宠。
丸子过去轻弹了它的鼻子一下,它便趁势扒住她的手腕,爬树似的沿着胳膊一路攀到她肩头,中途还做了几次佯装失力险些摔落的假动作。
大野看着黏人卖萌的小熊,面上也被它逗出几分笑,“它会一直跟我们待在一起?”
丸子屈指蹭蹭小熊的脑袋,“不好说,这得看它的意思。”
话音刚落就被小熊扒住耳郭,说了几句悄悄话,丸子专心聆听了一阵,结束后偏头看向身后的大野,面露几分疑惑,“它说它就待在家里……”
“我们现在要去哪?”
“家,白鸟家。”
“那它的意思就是要和我们一块吧。”
大野很肯定地作出推断,丸子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仿佛在思考什么很想不通的事情,过了好一会才语气迟疑的转述完小熊方才知会她的悄悄话,“不,它说的是它待在家里看家,还祝我们一路顺风……”
“嗯,它这么说有什么问题?”
“当然有。”丸子把手放在下巴上,来回摩挲一番,试图将想说的话描述得表意清晰,过了半天才斟酌着开口,“虽然我对梦境的具体进展也只有大致的,类似预感的判断。下一场梦的区域范围应该限定在那个家里……或许跟医院、游乐园也有关系,但绝对不是小熊说得那种——好像要出大远门的意思。”
听完丸子的连篇长话,大野偏头丢出另一则切入直接的提问,“下一场梦有关什么?”
这个问题令丸子原本泛着苦恼神色的脸上又多添了几分微妙,还好她现在已经能明确区分出‘白鸟’与自我间的本质差别,再怎么感同身受,总不至于从隶属他人的不幸中截获、背负上百分百原汁原味的撼动打击。
所以她只是不安地揉揉手背,轻咳两声,以尽量平淡的口吻回答道:“有关,白鸟的父母。”
大野看着丸子干等了几秒,没听着什么后话,也不再追问细则。
反正照理说马上就能遇到白鸟意识中的父母了,该知道的总归都会知道。他要做的,只是好好陪在小丸子身边,面对本该发生的一切。
离开学园大门后所见的街道,触目所及的远景原本明晰,越往前走,周遭的一切反倒愈发模糊,慢慢渡成一片发光的雪白。
人走在路上,仿佛置身于无数盏白炽灯的集中照耀下,即便闭上双眼,也能看到光芒飞旋的虚影。
没有方向感,甚至连上下感知都混淆颠倒了。
什么也看不清,右手被轻轻牵起。
就跟在漆黑一片的体育馆里时一样。
在这场悠久的长梦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引路者呢。
“……小丸子。”他闭着眼,缓缓喊出她的名字。
“恩?”
没有后文的对谈戛然而止,仅仅持续了短短数秒,一个回合,却被耳畔回荡的余音拖拉的很长。
仿佛踏走在无尽的隧道中,气息的吞吐伴随着心跳的微震一齐融化进脚步声中,延绵向前。
有时候答案并不重要。
只要能确认,可以给你答案的那个人还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