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那小娘子就一个人走回来了……”乌老二舔舔嘴,“手里还拿着一张饼。他娘的,那饼上还泛着油花……”
“那你咋地了?”军士们隐隐约约猜到了结局。
“老子咋地?老子从沟里窜出来,抢了饼就跑……”乌老二说,“他娘的,那饼真香,比现在吃的肉都香——老子一辈子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饼。”
众人一阵沉默。
“乌老二,你可真够损的。”又是那个声音尖细的军士开腔了,“人家吃鸡,你吃饼……”
军士们一阵尴尬的笑声。
“你就不怕小娘子认出你来?”一个军士问。
“怕个球。被俘的队伍里那么多人,谁认识……”乌老二的嘴巴突然凝固了,像是被人一下子捏死了喉咙。原本喝得通红的脸瞬间变成了死灰之色。
草蓬外,昏暗的灯笼下,许莹和王成前后的站着。
“带我和王小公子去见丁总爷。”许莹淡淡地说。
“诺!”军士中的一个伍长赶紧上前带路。乌老二死灰般的脸上挂着豆大的冷汗,几个军士呆呆地看着他。
中军房里燃着巨烛,桌上铺放着图纸,丁有三正和范同舟、王安佩一起商量修筑箭道的事。
“王先生,有劳了!丁某谢过两位先生。以后若有用得着丁某的地方,请王先生尽管吩咐。”丁有三向王安佩拱手作谢。
王安佩今天刚补了书办,下午入值时听到了修箭道的事。他就主动请命把自己乡里的那八、九百难民搬迁了,腾挪出箭道的空间。晚上找范同舟一商量,俩人就一起来见丁有三。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明日一早我就安排乡民搬迁,请丁总爷准备好开工衔接,以免耽误。”王安慰拱手答礼道。
范同舟在一旁微笑着点头。他荐的人一出场就起了作用,脸上自然也有光彩。
“丁总爷,将军呢?”许莹急冲冲地走进来,冲着丁有三问道。
“将军?将军不是午时吃过饭就回府了吗?”丁有三颇感诧异。
许莹感到身子一阵发虚,手抚着额头摇摇欲坠,王成赶紧扶她坐下。
“将军不见了?”丁有三、范同舟等人大惊失色。
“你叫什么名字?”范同舟扭头盯着那个伍长,冷冷地问。
“回先生的话,小的第二连伍长何震山。”伍长恭敬地回答道。
“你现在就留在中军房值夜吧。从现在起,哪里也不准去,不准跟任何人说起刚才的事。”说罢,范同舟对丁有三拱拱手,“丁总爷,此事干系重大,绝不能走露半点风声!”
丁有三点了点头,眼光阴沉地盯着那个何震山。
何震山赶紧跪下,迎着丁有三的目光抱拳道:“丁总爷,小的明白。小的绝不离开这里,绝不跟任何人泄露半点消息!”
丁有三下巴朝门口摆了摆,何震山赶紧起身走出门外,持着长枪像钉子般站立在黑夜寒风之中。
“此事刘先生是否知道?”范同舟问许莹。
许莹摇摇头。
“我们现在去找刘先生。”范同舟看了看丁有三,“丁总爷,你不能离开军营,一定要掌控好队伍!”
“请丁总爷派两名得力的军士跟着我们。”范同舟说,“到将军府之后,安佩兄去科房参加值夜,我与许小娘子去找刘先生。”
丁有三点头,出去一会就带了两名军士进来,前面一人穿着皮甲,挂着腰刀、箭囊,肩上背着一张长梢角弓。
“范先生,小的谢庆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