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
呼韩邪因着昭君孕事,一夜都处在兴奋之中,睡得浅些,一早就醒了,此刻,瞧着怀中熟睡的昭君,心神动荡,俯身轻吻着昭君光洁的额头。
“单于――”毡房外,传来护卫的轻唤声。
“何事?”呼韩邪抬头,稍蹙眉。
“汉使求见。”呼韩邪听了,面色微敛,披衣起身,替昭君掖了掖被角,便出了毡房。
“单于――”王钰见着呼韩邪,望着左右,面上有些凝重。
呼韩邪瞧了左右一眼,只道:“进来说罢。”
转身便入了毡房。
王钰思量一番,跟进了毡房。
一道屏风,将王帐一分为二,一边是起居卧榻,一边是议事大堂。
呼韩邪多点了盏灯,与王钰同坐在议事的一方桌案上。
“昨日、可是有线索了?”呼韩邪率先开了口。
“正是。”王钰颌首。
昨日单于寿宴,各部落贵族、首领,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出席,他隐在暗处,终于等到那人露出了马脚。
这身手、这声音都与那夜如出一辙。
“是谁?”呼韩邪攥紧了拳,追问道。
“正是左地贵族,第一勇士土金浑。”王钰不急不缓道。
“土金浑!”呼韩邪“赳”的一下,拍案而起,怒道:“竟然是他。”
平日里他虽嚣张跋扈了些,只是未想他竟大胆至此,又或是谁在背后撺掇?
“昨夜他与漠归比试的杀招,钰此生不敢忘。”
呼韩邪攥紧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中的怒火,方才敛头坐下,思量许久,才道:“土金浑是左地贵族,部落人丁兴旺,又跟随我多年,此番无凭无据,他不承认又当如何?”
“钰有一计。”
呼韩邪抬头望向王钰,眸子多了一簇星亮。
王钰起身,走近呼韩邪,附耳交接,呼韩邪细细听着,神色从一开始的凝重,最后变得对王钰多了一丝赞赏之意。
“单于以为如何?”
“甚好、只是,此计冒险,若是他恼羞成怒,你的伤……”呼韩邪又有了一丝犹豫。
“钰无大碍,若不能彻底根除隐患,钰恐怕回汉之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王钰抱拳道:“还请单于允准王钰一试。”
“好。”呼韩邪听他如此说,重重的拍着王钰的肩膀道:“届时我会约上乌禅幕一同前往,作为左地之主,由他主持公道,最好不过了。”
“谢单于。”王钰激动复抱拳。
“恩――”呼韩邪点点头,背身而立,匈奴亲汉仇汉两派一直争论不休,如今他已与汉朝和亲,竟还有人暗地不甘作乱。
此番、借此契机,该立立规矩了。
是夜,风高月隐,天灰蒙蒙一片,王钰不声不响潜入了土金浑的毡房。
“谁?”土金浑听着风声,蓦地转身。
未来得及动作,一把锋利的剑此刻正熠熠生光,架在他的脖颈上。
土金浑一颤,身子向后倾斜了些。
“是你!”土金浑见是王钰,本恼怒的眸子转为震惊。
“上回一时不察,被阁下的弯刀险些断了右臂,此刻,再比试一番如何?”王钰剑向前伸了一分,不急不缓道。
“汉使可是魔怔,我何曾与你比试过?”土金浑惊愕的眸子缓而镇定。
“呵――”王钰冷笑,“第一勇士健忘,钰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了,不愧是匈奴第一勇士,昨日真是好身手呀。”
“你――”土金浑目眦。
难怪昨日直觉不对,原来竟是他!
“可想起来了?”王钰见土金浑动怒,冷道:“你说、若我告知单于真相,会当如何?”
“你――”土金浑眼珠子转了转,乘王钰不察迅捷闪身避过利剑,拾起弯刀与王钰隔着一段距离,对峙。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土金浑敛眸,眸中杀气腾腾。
“怎么、这回可又是奉了单于之令?”王钰冷笑。
“少废话,上次侥幸让你逃过、这一次,我定不会手软!”土金浑握紧了弯刀,与王钰争锋相对。
“呵、终于承认了。”王钰轻轻一笑,将剑身入了剑鞘,负手而立。
“你――”土金浑一怔,握着刀柄的手蓦的捏了一层细汗。
毡房一阵风袭过,土金浑惊惶向后望去,正是一脸威严之色的呼韩邪,在旁还有一脸怒容的乌禅幕。
“单……单于。”土金浑身子一震。
“土金浑!”乌禅幕率先开了口,“你竟敢假借单于之令刺杀汉使,你好大的胆子!”
“我――”土金浑又羞又恼,涨红着脸,一时失了言语。
“单于、我左地出了如此叛徒,是我乌禅幕失察,还请单于责罚。”乌禅幕躬身,低颌着头又道:“至于这个叛徒,一并由单于处置。”
“岳父、此话严重了。”呼韩邪对着乌禅幕宽慰一番,又踱步走至土金浑面前,沉声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撺掇你的,我知道,你没这玲珑心思。”
土金浑一怔,只是敛容不语。
“究竟是谁?”呼韩邪离土金浑近了一分,语气重了一分。
“土金浑、还不如实招来,若你迷途知返,单于或许会网开一面。”乌禅幕在旁追喝道。
土金浑握紧了拳,沉默了半刻,终抬头对着呼韩邪疾声辩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就是看不惯单于对着汉人卑躬屈膝的样子,想我匈奴的祖先,称霸草原,所向披靡,何时向南边的汉人低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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