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想了,五儿已经长大,我想过不了多久,太后就会定下她和摄政王的婚期。”慎国公目光清淡,看她一眼,语声轻浅说:“她被咱们一直疼在掌心,于后院中的事本就知之甚少,如若再不让她接触些,等她嫁给摄政王,又如何去应对那些后进门的女人。”
知晓自家老爷说得在理,可她就是不想女儿女儿为后院中的腌臜事劳心。
幽叹口气,苏氏蹙在一起的眉头缓缓舒展而开,“老爷说的是,为了不让五儿往后在后院吃亏,妾身是该放开手,让她对后院之事多些了解,然后再教导她如何打理府中内务。”
“嗯,这就好。”慎国公颔首,起身理了理袍袖,走至房门口,回过头叮嘱夫人,“不过,五儿那夫人还是要多留心些,免得她在找证据时出现什么意外。”他也放心不下女儿,可自古以来,就没大男人插手后院之事的道理。
“妾身省得,老爷尽管放心就是。”
苏氏起身,恭送慎国公出屋离去。
朝国的冬天尤为漫长,颜霏走出静院,搓搓手,捂在嘴边往出哈口热气,边朝清华苑走,边抬欣赏着道路两旁开得极好的梅花,红得耀眼,白得如雪,粉得娇嫩,傲然绽放于枝头,令观之者无不为它们不屈不挠,坚韧不拔的精神品质折服。
“小姐。“喜鹊高兴地迎面行来,“奴婢听说你回府了,就去府门口相迎,却听说你去了夫人院里……”去宫里颜霏并未带贴身伺候的四个大丫头,这会看到喜鹊兴匆匆地走上前,微笑着截断她的话,“我知道你想我了,但我回府肯定要先去静院,给爹和娘请安啊,瞧把你急成这样!”
喜鹊扶住她慢慢前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奴婢有数日没见小姐,是想小姐了嘛,再说,奴婢担心小姐在宫里住不好,吃不好,好几晚都没好好合过眼呢!这一听说小姐出宫回府,自然就欢喜啦!”
“你呀,皇宫里可都住着贵人呢,我进去怎就吃不好,住不好了?”抬手在她额头上轻点了下,颜霏轻笑着嗔道:“往后可不许乱说,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记住了!”喜鹊点头如捣蒜,笑着应了句。
水依晴在丫头搀扶下,站在距离颜霏不远处的一条小道上,静静地注视着她朝自己的方向走近。
“听雨,你说等会我求五小姐,她会应下我在老爷面前为姨娘求情吗?”
唇角动了动,她轻声问扶着自己的丫头。
“小姐,这个,这个奴婢不知。”
听雨眉眼低垂,想了想,怯怯地看着自家主子,小声回道。
“奴婢见过四小姐!”在水筱晴问自个丫头话时,喜鹊就已看到她们主仆站在前方不远处的岔道上,她有小声禀于颜霏,被自家主子告知朝前走就是,于是,这会走至水依晴主仆近前,她松开主子的胳膊,神色恭谨,朝对方屈膝一礼。
水依晴轻摆摆手,免了她的礼,然后瞪向听雨,“你是木头吗?没看到五小姐过来?”
“奴婢……奴婢见过五小姐!”好美的五小姐,她刚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比盛开的花儿还要好看,听雨偷瞄着颜霏正出神,乍一听到水依晴的声音,周身禁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敛起心神,颤声朝颜霏见礼。
颜霏轻嗯一声,并未看她,而是将目光凝聚在水依晴身上,淡淡地说:“这大冷的天,四姐不在院里呆着,怎到外面吹冷风来了?”是在着等她吗?消息可真够灵通,知道她今日出宫回府,竟不顾严寒站在冷风里等她,意欲何为?
岑姨娘,她是为岑姨娘来求自己?
以为有她们以前的姐妹情分在,她就等在这,来求自己吗?
惺惺作态的女人,真觉得她还是先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隐去眸底腾起的那一丝嘲讽之色,颜霏面上表情浅淡,静候水依晴说话。
变了,站在她眼前,往日只对着她露出纯真笑容的少女变了,变得自己一时揣摩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变得沉静内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都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水依晴脑中思绪繁杂,可她面上却一直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五妹,自打你出那件事后,咱们姐妹有些时日没见了。”移步上前,她想挽住颜霏套近乎,却被颜霏状似无意地避了开,登时,她一脸尴尬,扯唇微微笑了笑,佯装委屈地说:“五妹这是怎么了?难道讨厌四姐靠近么?”
“我自打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明白了很多事,其中之一就是不喜人轻易碰触我。”颜霏凝视着她,说话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咱们姐妹关系极好,每次见了面,你都会挽住我的臂弯,要我陪你说好些话呢,怎么现在变得与我这般生分?是我哪里做得不对,惹五妹生气了么?”水依晴眸光委屈,脸颊微白,紧咬下唇,似是颜霏只要点头说一句是,就会闪燃落下泪水。
装,真会装,可惜姐不是儿郎,不懂如何怜香惜玉。
颜霏心里一声嗤笑,勾起唇角,“是吗?你我以前那么要好啊?可是怎么办呢?以前的事我有好多不记得哩!”从头到脚将水依晴打量了一遍,好娇弱,好纯良的一个美人儿,奈何内心却与外表并不相符,‘曦’下葬那日,她可没忘记在正堂里,眼前这看似纯良的娇弱美人儿,用眼刀子狠狠地剜自个,“至于你说的有哪里做得不对,惹到我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