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鹏心里一阵发冷,女儿不仅不认他这个生父,并且对他极其厌恶、鄙夷。
身形晃了晃,他踉跄着向后退出两步,“婉婉,你不认爸爸,而且尤为厌恶、鄙夷爸爸是不是?”心下明明已有答案,他却不死心地加以确认。
刚刚他定是听错了,同时眼花看岔了,那是他的女儿,与他血脉相连,身体里流着他血液的亲生女儿,她怎会厌恶他这个父亲,甚至深深地鄙夷他!
月色朦胧,灯光昏暗,他眼力不好,而且人老了听力也不好,所以才会看岔,听错。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苏婉嗤笑出声,“认你?我为什么要认你?你是谁啊?”没种的男人,既然抛下自己的女儿,携巨额赔偿金失去踪迹,就不该再回来。
钱挥霍完了,在外面混不下去,回来找她这个所谓的女儿,真特么是孬种!
“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啊!你不能不认我!你想想,若没有我,又怎会有你?你再想想,如若我当年带你走,你又怎会成为苏家大小姐,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婉婉,爸爸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找上你的,看在咱们的父女情分上,你不能不管我啊!”这个女儿他认定了,没有她,他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过?
要么饿死在街头。
要么毒、瘾发作猝死路边。
生活多姿多彩,他享受过,岂能就这么死去?
不,他不要如蝼蚁般死去!
他要活着,要赖住这似摇钱树的女儿,好好地,痛快地活着!
好难受,毒、瘾发作了,怎么办?
他不想女儿这么早就发现他的丑态,可他没法子,陈鹏张嘴连打着哈欠,“婉婉,爸爸……爸爸……”一句完整的话他都说不出,他蹲在了地上,双手抱膝,周身哆嗦不停。
好多年的毒、瘾了,一旦发作,他连死的心都有。
今个早起,他的货就断了,想找上家购买,却碍于囊中羞涩,只能想法子尽快搞到钱。
“你染上了毒、瘾?”苏婉虽是问,但语气尤为肯定。
烂男人,一无所有,染上毒、瘾才想到找她这个女儿,他以为她是什么?是他的摇钱树,还是他的储蓄所?
“婉婉,爸爸是被人骗着吸上的,你得帮帮爸爸,要不然,爸爸会死的!”陈鹏蜷缩在地,吃力地抬起头,语声艰涩求苏婉。
“帮你?你要我怎样帮你?现在的你就是个无底洞,我有那么大的能耐帮你吗?”说着,苏婉拉开手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扔在陈鹏面前,“拿上这些钱给我走远,若是再让我看到你,我直接打电话报警,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相信我不说你也是知道的!”
捡起面前约有一千多元的现金,陈鹏颤颤巍巍地站起,断断续续说:“婉婉……你……你就给爸爸这么点钱?这点……这点钱能做什么?是……是够我住酒店……,还是……还是够我用餐……”浑身战栗了下,他接着时断时续说:“没有……没有那东西……,我……我一天都……都活不下去……”住酒店,用大餐已经习惯,一时间要陈鹏纠正过来,简直难如登天,更别说染上毒、瘾的他好吃懒做,要想过回二十年前的苦日子,那还不如拿刀直接杀了他来得痛快!
“既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早点了结自个?”要说没见到陈鹏前那一刻,苏婉心中还存有那么一点渴望,渴望见到与她血脉相连的父亲,那么这一刻,苏婉恨不得自己没出别墅,没见眼前这邋邋遢遢,还染着毒、瘾的矮胖男人。
将手包里剩余的现金掏出,一股脑摔在陈鹏脚底下,苏婉冷笑出声,“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倘若你不知足,我可是说到做到。”语落,不管陈鹏脸上的表情如何,苏婉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跑车。
“婉婉……”陈鹏唤出声时,只见不远处停放着的红色跑车倏然没于茫茫夜色中。
弯腰拾起地上的现金,陈鹏眼里划过一抹劣色,注视着红色跑车驶远的方向,无声喃喃:“乖女儿,爸爸会再找你的!”
苏敏离开丽豪不久,楚亦寒穿戴整齐开车回了楚家别墅。
“老爷,少爷今晚怕是不回来了,我将饭菜热热你还是先用吧!”王妈看了眼墙上的闹钟时间,见快十点整,目光闪了闪,禁不住劝自家老爷。
“再等会吧,小寒没在外面留宿的习惯。”楚博雅随意地翻阅着报纸,于王妈说的话全然不在意。
少爷是没在外留宿的习惯,可他有在外用餐的习惯,王妈心里暗自犯着嘀咕,老爷疼爱少爷,处处关心少爷,换来的却是少爷的冷脸,及漠然疏离。
夫人若是在世,看到少爷对老爷这样,可还会早早撒手而去?
十点的钟声敲响了,客厅外依然没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王妈不由再次劝说:“老爷,你胃不好,总这样不按时用晚餐,身子会吃不消的。”
楚亦寒停好车,走到客厅大门外就听到这话。
明知自己不会陪他用晚餐,却一次次这样坐在客厅等。
他心里就不难受吗?
“小寒今个怕是太忙,在外面歇了,我不饿,你把饭菜收起吧!”楚博雅说着从沙发上站起,准备上二楼回自个房间。
“少爷,你回来了!”看到客厅门口站着的高大身影,王妈高兴地说:“我这会就去热饭菜,少爷和老爷很快就能用上。”她是有意这么说的,好让楚亦寒留在客厅,父子俩一起用晚餐。
若是往常,楚亦寒会直接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