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办?他苦笑。
宫门他都不能随便进入,又如何能救得了她?
再者,她需要他救吗?
以她对璟王的痴迷,需要他救吗?需要他带她远离这皇宫,远离璟王府,远离璟王吗?
仰起头,君然背靠在墙上,缓缓阖上了双眼。
他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走了之,对那执迷不悟的女人不管不顾?做不到,他做不到!
纵使被她瞧不起,纵使被她呼来喝去,他还是做不到就这么放任她不管。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像君然这般铁铮铮的汉子,却还是为个不知所以然的女人,落下了他的男儿泪。
福寿宫中。
太后端坐在软塌上,凝视着坐在椅上的心蕊公主看了足足有半刻钟,这才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心蕊公主知道太后问的是什么,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满是不解,缓缓抬起头,她看向太后,道:“凌曦身子不适,便着身边的宫婢给皇后娘娘说了声,就回到偏殿休息,然后哪儿也没去。”
“哀家没问你这个。”这是在给她装傻吗?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道:“你是谁?给哀家如实说来,否则别怪哀家对你用刑。”
心蕊公主坐在椅上的身子颤了颤,跟着眸中就顿生出水雾,“我姓聂,闺名凌曦,我的家人在多年前全被楚帝斩杀于午门前。”
“你是聂凌曦,那夜相又是哪个?”太后冷着脸,咄咄逼问。
“凌曦不知,凌曦不知……”心蕊公主边摇头,边低声抽噎,“她是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见太后动怒,秦嬷嬷接过宫婢手里的茶盏递上前,劝道:“主子先别动怒,自古以来,真的假不了,假的她也真不了,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秦嬷嬷嘴里的她,直指心蕊公主,然,心蕊公主心里素质够强悍,竟只顾低声抽泣,无半点反应。
接过她递上的茶盏,太后轻啜了口,随手就将茶盏扔到了心蕊公主面前的地板上,“哐啷”一声茶盏碎裂,那尚冒着热气的茶水随之四溅。心蕊公主垂眸低泣,看到自己裙摆上溅了不少茶水,若是以她原来的xing子,这会儿早跳脚了,但此刻她没有。
她哭得很伤心,抬起泪眼,与太后目光对视,“太后,凌曦绝无半句虚言……”
太后的眼里中充满了厌恶,道:“你腹中的孩子是哪个的?”顷刻间,心蕊公主满目不可置信,泣声道:“太后,您,您怎能怀疑我,怀疑我对璟的感情,我爱他啊,又怎会背着他和别人私通?”
“看你的月份也不小了,可就哀家所知,璟王早先因为生了场大病,一直昏迷不醒,随后在夜相精心照顾下,他才醒转过来,但醒转过来的他,就与夜相去了蒙城领兵作战,他有时间与你亲亲我我吗?”太后神色冷肃,一字字道:“再者说,他对你好似并没什么感情,否则不会把你放在璟王府不闻不问。”
心蕊公主慢慢站起,接着顶着个大肚子,跪在太后面前,泪水滴落,低泣道:“璟昏迷期间有醒过来的,他有醒过来的,那晚我在他身边服侍,看到他醒来很是高兴,然后,然后……”太后冷笑出声,“然后你们就有那事了?”
“我当时不想的,因为璟身体太过虚弱,我怕他伤了身,可他一个劲地唤我的名字,终了……”说到这,心蕊公主嘴里的话突然打住,待她从地上缓缓站起,才接道:“既然太后不信凌曦的话,不信我腹中的孩子是璟的,凌曦离开就是。”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果真向殿外走去。
她脚下的步子走得很是决然,没有一丝迟疑。
“你这是以退为进吗?”太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出声道。心思被道破,却并未令心蕊公主停下脚步,太后看向秦嬷嬷,吩咐道:“你亲自送她到璟王府,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再回来禀报哀家。”
秦嬷嬷应声是,跟在心蕊公主身后出了内殿。
宫宴一直在持续着,孙琦一声高喝,“皇帝驾到!”诸人忙起身行礼。
轩帝步入殿中,龙颜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待坐回主位上后,这才免了诸人的礼。停下的丝竹管乐声再次响起,水沐晴目光柔和,看向轩帝道:“皇上,璟王和煜王没事吧?”轩帝嗯了声,端起面前的酒盏。
水沐晴垂眸,目中光晕流转,片刻后,抬头再次看向轩帝,道:“酒水伤身,皇上还是少喝些好。”轩帝回她一个浅笑,缓声道:“朕晓得!”音落,他拿起筷子为水沐晴面前的空碟中夹了两筷子菜肴,水沐晴谢道:“谢皇上!”轩帝放下筷子,“你是朕的皇后,说什么谢不谢的。”
莞尔一笑,水沐晴接过宁儿递给她的筷子,欲夹起碟中的菜肴吃,却倏地顿住动作,别过头,捂唇轻声干呕了两声。轩帝见状,关心道:“皇后身子不适,就着宫人扶你回漪澜殿歇着吧!”
水沐晴摇了摇头,接过平儿递上的绢帕拭了拭嘴角,微微笑了笑,状似无意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一看到膳食,这胸口就难受得紧。”轩帝听了她这话,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常态,道:“可有着太医看过?”
“太医有给臣妾瞧过,不过,不过……”水沐晴说着,脸上竟生起了红晕。
轩帝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道:“不过什么?”
“太医说,说臣妾可能有了,但要确认,恐怕还得等上数日。”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