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她想起了那些,那些曾经年少之时所欢喜的少年,年少之时所亏欠着的人,一个,又一个,都接连远去,消逝无声。
在某一个瞬间,她好像回到了过去。
那些个苦涩蚀骨的回忆,那些个寂寥难熬的深夜,那些已经消逝的人,都逐渐变得透明,变得模糊。一切的一切,就好像只是一场梦一样。阳光下,她还是当年那个每日为了冲段而不遗余力的少女。身旁,还是那个眼眸中只有她的少年。
原本十分热闹的擂台之上,那些少年,那些各色门派的武者们,在这一刻,都不复存在。
存在的只剩下了她,以及那个无数次在她深夜里梦醒时分之时就被扼杀在被窝里的梦。
“一,你说,这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好像是从远方天际飘来的记忆深处那温厚的带有热度的声音,再一次从她身前那少年的身上传来。
擂台之上,直直的站着她。
和他。
那站在她身前背对着她的少年,挺拔的背影像和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候的梦境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当那少年缓缓转过头的瞬间,梦境没有碎掉。
楚羽一怔怔的看着那在她回忆里已经有些模糊的面容,她只觉得胸膛里好像有着什么巨大的响声。一下,又一下。那是她如何也不忍心咽下去的心跳声。
“是为了亲人吗?是为了段级?为了声为了名?”
少年自兀自说下去,像是自问自答。
近了......近了......
她颤抖着不知何时已经麻木的双脚,缓慢而又极轻的向着那眼前的少年走去。伸出了那只汗津津的手。
少年突然笑了,轻笑声像是在她耳边响起。
清澈而又无限温柔。
“一,我虽然不是很清楚我是为何活着,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如果有一天我会死去,那一定是为了你。”
那汗津津的手终于是触碰到那冰凉的,毫无温度的脸颊。
就像是一个无尽缠绵却又戛然而止的吻,像是收音机里放着的咿咿呀呀的京剧还没等唱到高潮就被人无情的按掉,像是此时天上原本将那眼前人的眉眼所温暖笼罩的阳光突然间暗淡下去。
细微的光,逐渐像是夏季傍晚悄然熄灭的的路灯一样,毫无温度,不留情面的消散。
“哒”
一滴无色的泪水,精准的落在那竹椅旁细小精致的藤条之上摔成两瓣。泪水落下的瞬间,砸破了这让她舍不得醒来的梦。
犹如刽子手猛然掷下的刀,不留一丝分寸。
台上的打斗还在持续,嘈杂的热闹再次充斥着这个世界。
椅在竹椅上的女子突然笑了。似是突然释怀了一些什么,也似是突然想通了一些难以决定的事情。
她伸出冰凉的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呢喃。
“那就让我......继续跟随着,追寻着,活下去。”
“为你。”
......
台上的打斗还在继续,韩凛玥手中的那根软鞭锋利无比,所有迎面而来的攻击都在她挥鞭之际消融,只见韩凛玥将那根软鞭扬起至半空,双掌合十,手印不断变换,不消一会儿,那紫色擂台的表面之上开始缓缓浮出一层沙土。
像是凭空出现的沙土一般,由薄至厚,缓缓将那擂台表面掩盖。
“唰!”
在韩凛玥手印完结之际,一波大浪向着她迎面打去。
眼见着三米多高的巨浪即将拍至韩凛玥身上,可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在意一般。依旧在原地驻足,“啪”一声脆响,大浪结结实实拍在了韩凛玥的身上。
那驻足在原地的韩凛玥,竟向一座泥土制成的雕塑一般,生生被那卷巨浪给拍碎了。水花和沙土混在一起,粘稠又模糊。
粘稠的泥土从擂台之上滑落之后,台上只剩下了韩凛白一个人。
还有,那厚厚一层沙土。
“哒”
韩凛白稍作犹豫,往前迈了一步。
柔软的沙土厚厚的在脚下堆积,丝滑的质感之中透着一丝的危险气息。
台上只剩下了韩凛白一个人窸窸窣窣的走路声。
突然,背后一丝细微的声响。
韩凛白下意识转头。
侧头的那一霎那,一丝冰凉的寒意抵在了韩凛白突出的喉结之上。
韩凛玥好似凭空出现一般,由韩凛白脚下的黏腻沙土无声迅速的筑成韩凛玥的人形,纤纤玉指紧握着手中那杆软鞭竖成一根锋利而又笔直的形状,直刺韩凛白脖颈处。“哥,你输了。”
韩凛白嘴角微弯,扯出一抹笑。
“还真让你练成了。”
喉咙一动,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溢出。
话音未落,少女原本得意扬起的嘴角一僵,瞳孔突然一缩。
无数的细小冰柱从脚下迅速向上延伸,在一刹那筑成了一个冰寒的囚笼,将韩凛玥冰封在里面。刺骨的寒气引得韩凛玥手心一抖,那杆软鞭随即滑落。
韩凛白轻笑,缓缓俯身捡起地上的那杆软鞭,笑着说道:“但比起你哥,还差点。”
被困在冰寒牢笼里的少女气鼓鼓的瞪着韩凛白,唇齿微张刚要说话,突然兄妹俩互动的动作同时一僵。二人不约而同的望向远方某处楼宇的一个方向。
似是都一同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就在这时,代表比赛结束时间已到的哨声响起。
擂台之上的冰柱迅速融化,沙尘也随之消散。
兄妹二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随后利落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