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堂堂走到哪里都能惊动一方的霄云霄真人,竟然在这几个菜货手里吃了个大亏,真是他霄云一生的耻辱。
看着那把金色的巨斧破风迎来,吕瑱停止了挣扎。
“陆长老......是吕瑱无能......没能为您拿到那焐旋根......”
感受到那阵刺眼炽热的金光急速而至,吕瑱心中一片悲凉。
炽烈到极致的金芒闪过,吕瑱绝望闭眼。
世界变成了一片白茫。
那阵刺眼的金光好似变成了一把可以穿梭在时光之中的一把利剑一般。
下一霎,他好像站在一条突然出现的街道之中。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好像在这个世界之中,他是世界之外的一个存在。
他有些发怔。
看到了那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包子铺,熟悉的小商小贩。
还有那个熟悉的,他自己。
他看见了那穿着小小的破旧衣服的幼年时期的自己,怀里捧着几个硬馒头,
穿着破破烂烂的脏衣服,奔跑在那条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之中的巷子中。身后追着的是一个一脸横肉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身上戴着一条沾满油污的围裙。
“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小小年纪就学会偷鸡摸狗,今天非扒你一层皮不可!”
幼童最后当然是不出意外的没能跑过身后的那名中年男子,被那根粗长的木棍是狠狠的收拾了一通。最后就连怀里抱着的那几个已经冷掉了的馒头也被那男子塞进了围裙里带走,一边走一边细碎的骂着那无助的趴在地上的幼童。
“小崽子你再去我店里偷东西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吕瑱静静地站在人来人往之中,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看着这经常发生在他的幼年时期的家常便饭。
那远处的小小幼童听着那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脏兮兮的小脸从地上缓缓抬起,伸出那伤痕累累的小手,从那贴身的衣襟夹层里偷偷掏出了一个冷硬的,被他事先藏在那里的馒头。
一身是伤的幼童,在又冷又脏的巷子里,竟然看着手中的这个早已经冷硬掉了的馒头,笑出了声。只是笑着笑着,那双小小的淡紫色眸子中依稀笑出了点点的泪花。
雪花,一片,又一片,缓缓洒在这寒冬之时的人间。
那幼童一边费力的吞咽着怀里那冷硬的的馒头,一边轻声抽噎。
吕瑱远远的看着。
那原本有些木然的淡紫色双眸,在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之后,缓缓溢出无尽的涩意。
“男子汉,哭什么?”
只见一名身穿淡绿色长袍的老者,缓缓走到了那名不断低声抽泣的幼童身前。
幼童顺着声音抬头望去。
淡紫色的双眸之中,满满的晶莹。
那老者在看到那满是泪痕的小脸上那一双淡紫色双眸之时,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诧。
“我......饿。”
幼童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擦了擦眼边的泪痕。一边抽噎一边答道。
“你爸爸妈妈呢?”
老者缓缓蹲下,看着那蜷缩在墙角的幼童,轻声问道。
“我......没有爸爸妈妈......”
幼童愣了一下,刚刚勉强压制下的情绪突然间再也止不住。那些心底深处升腾而起的无助,悲怆,凄凉的情绪一时间和那眼边满满溢出的泪水一样,在下一个瞬间,全部倾泻而出。
“呜呜......爸爸妈妈......”
幼童一边低声哭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那老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罢了......”
旋即起身。
幼童只当那老者和以往那些对他保持一分钟好奇度的人们一样,和打探几句他的身世,唤起他所有苦痛的情绪之后就各自散去的闲散人员一样,他早已习惯了。
“行了行了......把鼻涕擦擦吧......”
幼童一顿,有些意外的抬头。
只见那雪花飞舞之中,那一身淡绿色长袍的老人,缓缓向他伸出了手。伸出了那只,满是老茧,表皮粗糙的宽厚大手。
“走不走?”
看着眼前有些傻掉了的幼童,那老人忍不住轻笑出声。轻声问道。
那一老一小双手相接的一刹那,时间好像定格了一般。画面像是被谁按了一下暂停键一般,永久的定格在了那双掌相触的瞬间。
一滴清泪,顺着吕瑱的脸颊缓缓滴落。那滴清泪像是滴到了一片汪洋的大海之中,又像是滴到了一个扩声器旁。被放大无数倍数一般的水滴声化成了一声巨响,将他从这个画面已经有些泛黄了的世界之中唤醒。
“锵!”
只见那冲着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吕瑱飞去的金色大斧,随着一声巨响,好像被什么东西掀翻了一个方向一般,斜飞到了远处的一处山尖之上。
“轰——”一声巨响,那山尖之处硬生生被那弹去的金斧劈成了两截。
只见在那吕瑱身前,凭空而现了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那人身上的白色纱衣无风自动,纱衣之上无数波光粼粼的白色鳞片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双水盈盈的眼目里光波流转,雌雄莫辨的那张脸上,精致的五官,英气的气质。
他在那把金芒乍现的巨斧飞至吕瑱头颅之处的前一瞬突然出现,只见那周围的空间好像诡异的抖动了几下,那把金色巨斧就随之被一股大力弹飞。
那远处的何锐冬在看到了那凭空而现的白衣男子之后,眼眸沉沉。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