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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在忠靖侯爷的书房如坐针毡,面对史家二兄弟的诘问,抹着头上的汗水,哀求:“表兄,这事儿是王氏不对。是她说话鲁莽造次了。真要把我母亲除族了,怕老太太得了消息就活不成了。”
“那史家的姑娘给王氏那么说,还用嫁人吗?那嫁了人的还有活路吗?”
“表兄,我母亲也是史家姑娘啊。她已经七十余岁,还望表兄怜惜。”贾政语不成声。明明是王氏说错了,怎么就揪着母亲不放呢?
忠靖侯和保龄侯对视一眼儿,心里对这笨蛋表弟也无法。看贾政只是反复说王氏说错了话,忠靖侯就说:“既然表弟如此为姑太太开脱,那么就表弟背这治家无道之错吧。”
贾政连连点头。
忠靖侯就说:“我兄弟上折子,你治家不严,你引咎辞官。”
贾政全身的血好像一下子都流光了,结结巴巴地问:“我,辞,官?”
“是啊。”
贾政虽然看不上自己那五品官衔,真要他辞官成个白身,他还真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这官位是父亲临终上了遗本得来的,不然自己科举之路坎坷,一介白身还能出门见人吗?
保龄侯和贾政一直都好,不像忠靖侯还对贾母心存怨愤,看贾政那可怜样子,就说:“存周,你若不想辞官,那就得惩罚王氏。让王氏去皇觉寺一年吧。”
“皇觉寺?”贾政觉得自己的胆汁都要溢出来了,那皇觉寺是什么地方,让王氏进皇觉寺,她还能活吗?
“存周,你这也不肯,那也不肯,你想如何?不是想就这么算了吧?”
“表兄,表兄,那王氏确实说错了话,可送她去皇觉寺,弟弟怕她不肯活了啊!”
“那你看湘云肯活啦?”
贾政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忠靖侯和保龄侯都忍不住开始可怜贾政了,就这样的,还想着在朝堂有所作为?姑母把这样的贾政当宝贝护了一辈子,唉,唉!
保龄侯问贾政:“存周出个主意吧?”
“让宝玉和湘云订亲吧!”
“你那凤凰蛋可说了不娶湘云的。”
“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的,媒妁之言的,哪里有孩子发话余地。再说而为表兄走后,老太太也说通了宝玉。”
“那娘娘哪里呢?”
“让王氏和娘娘说吧。”
“好,既然存周这么说,咱们再去问问湘云,我可不想大哥唯一的一点骨血,有半分委屈了。”
贾政跟着史家兄弟去后院湘云的住处,
贾母在贾政夫妻走后,让琥珀带宝玉下去洗脸,收拾了送他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叫了林之孝夫妇进来,和他们夫妇一番商议,发下话去,今天的事,但有敢议论的、敢往外说的,打死勿论,家里男人卖去煤山盐场,女人送去北边的军营,不论老幼,一时间满府的人,噤若寒蝉,无人敢提此事。
鸳鸯待贾母吩咐了事儿,对贾母说:“老太太歇歇吧,昨儿就够累的,今儿又伤神。”
贾母俩眼空洞,半晌才悠悠地说,“鸳鸯,那袭人往日里,看着明白事儿呀,怎么会这么不知廉耻地勾带宝玉?宝玉才多大啊。我放她去宝玉的屋子里,就是允了她以后做宝玉的房里人的,她怎么不等着摆酒、过了明路?”
鸳鸯不知怎么回话,“老太太还是别想这些了,一会儿太太回来会处置宝玉屋里的事儿。”
贾母拉着鸳鸯的手,“这府里,统计我就你一个得心的人啦。要不,鸳鸯你去宝玉屋里可好?”
鸳鸯低头沉吟一会儿,“老太太,非是鸳鸯不肯去,你这里也离不得人。老太太看这样好不好?宝玉吃了早饭就去老爷前面读书了,鸳鸯就回来陪老太太,待宝玉晚上回院子时候,鸳鸯再陪着宝玉回去。老太太看可好?”
贾母拍拍鸳鸯,“那就要辛苦你了。”
鸳鸯笑着哄老太太,“能帮老太太解忧,也是鸳鸯三生有幸。”
主仆俩人慢慢说话,贾母的心情似乎好了起来。
鸳鸯趁机说道:“老太太,宝玉这一年年长大,宝玉屋子里的丫头也大了,都在这府里见识了富贵,难免有心怀不轨的,想勾搭了宝玉留下。倒不如趁这次,把宝玉屋子里不安分的,都清一清,哪些大了的、平日爱兜揽宝玉不好好读书的,伺候的不上心、专门喜欢掐尖吵架的都撵了吧。然后再慢慢选了安分的好孩子进来。”
贾母点头应允,俩人一个个数着宝玉屋子里的丫鬟,数到晴雯的时候,鸳鸯说:“这晴雯人长得好,远远看着有几分林姑娘的模样,针线活也是没人能比的,就是一屋子的丫鬟都强不过她的话。昨晚也是彩云彩霞去的时候,她挑头闹起来的,才惊到太太过去的,不然怎么会有今日的事儿!想当初,还是赖嬷嬷□□好了,才送进来的呢。”
贾母见鸳鸯提到赖嬷嬷,就闭了眼,一下一下拍着椅子扶手,半晌方说:“这样挑事的丫头,不能留在宝玉的屋子里了,你把她叫回来,放到我这院子里,专门做针线罢了。当初送她去宝玉的院子,也是看好她长的好,针线也好。”
鸳鸯应了一声,给贾母换了茶,“老太太,略坐坐,就去躺会儿吧,我去宝玉屋子看看,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乱呢。”
贾母见鸳鸯要去宝玉屋子看看,就摆手和她说:“你快去,快去。”
鸳鸯又叫了翡翠,珍珠过来陪贾母,自己带二个小丫头去了宝玉的怡红院。
宝玉的院子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