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晟难得上道,配合着她的话:“还望皇后不吝展示。寡人刚从书院回来,腹中正饿。” 林尔虞也没有撒谎。早上得了冰块的时候她就在想做份新颖些的甜品给顾晟送去,要不是秋儿这家伙多嘴,她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上一个跑到她林尔虞的头上来耀武
扬威的,坟前的野草都三米高了!这种陷害别人还不让别人安心过日子的行为不叫作死,叫找死!
冰块都被放在地窖里。林尔虞特意吩咐人将那儿用井水仔细擦洗过,还用厚的锦被将一个玉珍珑匣裹住,在里头放了一块干净的冰块。
珍珑匣冷玉做的匣盒四周泛着冷光,通身雕凿着镂空的纹样,里面若隐若现透出内层的白玉壁。 林尔虞当时正是看中了它有两层。古代没有泡沫箱,她废了好大的劲儿才选出这个容器,更令人欢喜的是,这个玉匣当时从锦盒里拿出来时,周壁触摸起来便是冷的
。 顾晟在看到林尔虞从棉被里拿出那个匣子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等到林尔虞打开珍珑匣将里头那块干净的冰块献宝似的给顾晟看时,他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促狭。
嘴角轻扬,顾晟好看的薄唇微抿,清冷如月的眉眼一弯,似冰山化雪,忽逢盎然春色:“寡人的皇后把冰块装在这玲珑棋盘里?还真是让寡人开了眼。”
……林尔虞献宝似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啥玩意儿?你说这是棋盘? 大概是林尔虞疑惑的表情太甚。顾晟低头仔细看了看她微动的羽睫和呆滞的神情,突然伸手将那个匣子接过,将侧翼的镂空花纹向上扳平,从里侧的玉璧暗格里抽出
隔板,重新将半壁花纹拼回去之后,展现在林尔虞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副棋盘。 顾晟语气幽幽:“这冷玉玲珑棋的棋盘与棋子是分开储存的,本来是为因为冷玉棋盘和暖玉棋子在一起时间太久容易气性相冲。只是万万没想到,寡人的皇后这般……
暴殄天物。”
林尔虞默默捂脸。鬼知道这玩意儿暗藏玄机!要是早知道这么金贵,她就算用洗脸的铜盆装冰块,也不会浪费这种好东西。
然而,已经做出了这种败家的行为,就不能认怂。 林尔虞悬空点了点那块冰块:“陛下何出此言。这既然是给陛下的惊喜,自然是一掷千金也值得。若是陛下觉得臣妾做的不妥当,那臣妾以后不再做这些个无用功便是
了。”
顾晟看着她一脸委屈可怜的模样,那双灵动的剪水秋瞳里却丝毫不见伤心,分明是理直气壮的模样。
“狐狸。”顾晟失笑,低头含糊不清地笑骂了一句。
林尔虞没有听清,抬起头来看着顾晟,疑惑的眨了眨眼:“陛下刚刚是不是在批评臣妾?”
“绝对没有。寡人刚刚在说,皇后说得对。”顾晟含笑摆了摆手,一副无辜的模样,“不过是件比较稀罕的玩意儿,哪比得上皇后对寡人的心意重要。”
林尔虞微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见顾晟完全是一副坦然的模样,心里偷偷问二傻:“我怎么觉得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在骗我?这家伙刚刚肯定是骂我了!”
二傻:“……刚刚好感度涨了五点。所以我敢确定,刚刚那句不是骂,是你们年轻人所说的情趣。”
林尔虞:“看不出来你作为一只单身这么久的兽,懂得还挺多。”
二傻气结:“女人!你要知道感恩好吗!没有我,那风筝能上天吗?顾晟能过来吗?好感度能加吗?”
林尔虞:“就冲你放风筝的手艺,为你鼓掌。”语气十分敷衍。
二傻整头兽都气的不行。嚯嚯磨牙半天,干脆地用蹄子抱住头,决定一睡解千愁。
林尔虞轻笑,眉眼流转间眼中春色潋滟:“陛下且随臣妾来看看。” 碎月宫的厨房内,林尔虞将那盘冰块心放置在板子上,然后将厨房里的刀都仔细比较了一番……要么就是锋利但太大了,用起来笨重不说,还很影响她的淑女气
质;要么就是过于,但锋利度不足以削冰成屑。
顾晟好脾气地抱着手立在一旁,看着他的皇后一边挑挑拣拣,嘴里还不停地碎碎念着些什么。
半晌才出声:“皇后是在为寡人准备晚膳?”
林尔虞本来就挑烦了,干脆走过去摇着顾晟的衣袖:“陛下精通武艺,想来挑选兵器和选刀具差不多。臣妾想要一把能削动冰块的刀。”
顾晟眼神古怪:“皇后磨蹭了半天,就想让寡人吃冰块?”
林尔虞那句“差不多”刚到嘴边,看见顾晟已然是铁青的脸色,转而改口:“陛下不许猜!”
拉着皇帝在闷热的厨房里半天,若是说只给他吃冰块,林尔虞估计那个心思难测的帝王下一秒就会甩着袖子冷哼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顾晟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顺手从腰间的锦带右侧卸下一把匕首,轻轻松松地一抛:“玄铁精制,削铁如泥。皇后若不嫌弃,拿去用吧。” 林尔虞慌忙摊出双手接住,瞬间就感觉到了这把匕首的不一般——重而且凉。通身没有丝毫累赘的花式雕纹。漆黑的刀鞘,乍一眼看上去毫无特别。拔出里头那把六
寸长的刀,才知道这是一把多么锋利的匕首。寒光逼人,刀锋处薄如蝉翼,看似易碎,却令人心生惧意。
一看就是个宝贝!
林尔虞眨了眨眼,有点儿为难:“陛下,这刀是何用处?”
顾晟蹙眉,很快明白过来她在担心什么,笑容不减:“无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