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隔三差五,就会面对长公主一脸欣慰和满足的神情,所以,傅佩瑶也养成了个大而化之的性情吗?抑或是该说,此刻,傅佩瑶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安国公府里那摊闹剧中,根本就没注意到长公主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深意吗?
总之,眼下,傅佩瑶又叹了口气,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我总觉得,那位于姨娘还在憋大招。”
“不过一个姨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其实,长公主真正想说的是“不过一个下人,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是的,对身份尊贵如长公主来说,于姨娘这样的“宠妾”,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下人!
也就是自诩“书香门弟”“清贵之家”出身的安国公夫人,才会顾及自己所谓的“端庄贤淑”“温婉良善”的性情,而不敢对于姨娘做出任何的责罚举动。
换了她,呵,就于姨娘这样一个看不清自己身份,上赶着蹦跶折腾不休的侍妾,那是提脚就给卖了,都不会惹来任何人的诋毁和谩骂!
“娘,‘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虽然,傅佩瑶和于姨娘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就那么几次,就让傅佩瑶敏锐地察觉到了于姨娘并非表露出来的那般柔弱不堪一击,更不会是一株需要攀附着安国公这颗大树才能生长的“菟丝花”。
“不论大伯娘做错了什么,但,过往那些年,大伯娘确实将偌大的安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将府里的儿女教养得极好。”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于姨娘却依然‘异军突起’……”
且不提,傅轩和傅梅这双兄妹们名字所代表的含意,单单,傅轩这个庶子,比傅君昊这个嫡长子小一岁,傅梅这个庶女,比傅芷卉这个嫡长女小一岁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于姨娘的谋算。
——女人嘛,谁不能怀孕?偏偏,惯常做出一幅身娇体弱模样的于姨娘,竟然两次都掐着安国公夫人生产的当天,爆出怀孕的消息!
一次能说“机缘巧合”,可,两次呢?哪怕再不精于内宅庶务的安国公,昧着良心,都不能认下“巧合”这两个字!
可,又能如何呢?
一边是与自己有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谊的“奶姐”,如今,已荣升为自己心里第一人的于姨娘。
一边是家族为“联姻”计,而聘娶的“书香门弟”之家的嫡长女,彼此之间不过是相敬如宾,连“夫妻休戚与共”的情谊都谈不上。
偏向哪一方?那还用说呢?
尤其,每每安国公夫人看向自己时,那仿若看一只跳梁小丑般,哪怕再如何地遮掩,却依然显露于外的嫌弃和厌恶的眼神,让安国公这样一个同样被人“众星拱月”般长大的人如何能忍受下去,而不想方设法地给安国公夫人找点麻烦?!
抬高于姨娘这样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来打脸安国公夫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都说一个习惯的养成,只需二十八天。
对安国公来说,哪怕,最初,他只是本着“恶心”安国公夫人的想法,而特意处处彰显自己对于姨娘的不同之处,但,一年半载下来,也难免成为习惯。最终,在十多二十年后,形成融入骨血的一部份,再也无法割舍。
……
长公主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现自己确实没听错后,就不由得一脸惊诧莫名地瞅着傅佩瑶:“你这是操得哪门子心?!”
“娘。”傅佩瑶板着一张脸,竭力突显出自己的严谨肃穆姿态,“我跟你说真的,没开玩笑。”
然而,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来的“无奈”和“叹息”等情绪,却令长公主忍不住地捧腹大笑起来。
“瑶儿,你太有趣了。”
“你怎么能这样可爱呢?”
傅佩瑶:“……”
“有趣”“可爱”之类的形容词,不是用来形容软萌的小动物吗?
什么时候,能套用到她这样一个大姑娘身上来了?!
“你呀,太过杞人忧天了!”长公主伸手,轻弹了下傅佩瑶的额头,“你大伯是袭爵人,傅家下一代的家主,可不像你得那般无用。”
傅佩瑶:“……”
就安国公这样一个,被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家主?
继续放纵下去,真不会上演现实版“峰火戏诸侯”的剧目?
“你得用心去观察。”面对傅佩瑶那一脸祈求和期盼的神情,长公主神秘一笑。
“娘,吊人胃口是不道德的。”傅佩瑶抹了一把脸,一脸无奈地说道,“再不济,你也可以给我几个选择,让我从中挑一个啊!”
“哦。”长公主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傅佩瑶,就继续品尝起松子仁来,嘴里更是赞道:“以前咋就没想到,松子还能这样加工?味道确实不错!回头,再让郑家小子送一百斤过来。”
“一百斤?!”傅佩瑶的目光在那只比小指甲盖大的松子仁上停留片刻,再移向一脸享受满足的长公主,“娘,你知道,这些天来,郑家小子总共送了多少松子仁过来吗?”
“多少?”长公主随意地问道,又将魔爪探向榛子仁,“味道也不错,再来一百斤!”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傅佩瑶简直不知该如何吐槽了,只能板着一张脸,道:“一斤松子只能剥出半斤松子仁,一百斤松子仁,至少也要两百三十到两百五十斤,才能在剔除坏果烂仁的基础下凑够。”
“就这,还是因为松子壳比较轻。换了榛子这种壳比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