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美食街,来来回回在这条短短的路上转了两圈,也没有发现大华的身影,肖彦无奈回到室友边上,用力往塑料小凳子上一坐,抬手一看时间,已经一点左右。室友吃的正欢,满嘴塞满了炒面,正把一盘炒鸡蛋和一瓶可乐推向肖彦。
“吃点,看你走了这么多路,也该饿了,你在这里逛来逛去,究竟是干嘛?”室友好不容易咽下一大口食物,忍不住一探究竟。
“我有急事找大华。”肖彦拿起玻璃瓶,喝了两口。不喝还好,一喝发现自己是真的干渴,整个上午他滴水未进,转瞬间就解决了这瓶可乐。
“唔!”满嘴油光的室友一指,有种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肖彦顺着他的手望去,路的另一边,大华正慢悠悠走来,神态得意,他并非独自一人,右手还搂着一个姑娘,耳鬓厮磨,煞是亲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原来他去约会了,难怪怎么都找不到,这小子也真是的,交了女朋友也未曾透露,回头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肖彦的脸上终于展露了笑意,试图给朋友一个惊喜,起身自顾自的向大华走去。
随着距离的缩短,肖彦脸上的笑意停顿了,上扬的嘴角耷拉下来,弯弯的眼睛开始微微充血。
大华身边那个身影,似曾相识的服装发型,相似的动作体态,而后是一模一样的脸!那个女人竟然是他再熟稔不过的小芸,那个和他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的女友。
“轰”的一声在脑中响起,发生了一场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的世纪大爆炸。
肖彦怒不可遏的大喝:“陈华!”
在此之前,对面的两人沉浸在甜蜜的氛围中,根本无暇顾及周围。
如今他们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肖彦,我……”小芸咬手指,很是心虚,声音有几分颤抖。
“你们,对的起我吗?”肖彦咬牙切齿,回想一个上午为了陈华而发生的奔波,心中的怒气燃烧更甚,他脑袋一热,猛地向前扑去,擒住陈华,不顾形象的和他在路边扭打起来。
“别,别,快停手,是我不好,我认错!”小芸在一旁惊呼,焦急的流出两行眼泪。
周围立刻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这或许正是他们最喜欢的场景。刚才还在吃饭的室友也出现了,他认识二人,急着穿过人群上前劝架,还未等他走近,“啪”的一声响,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扭在一团的二人终于分开了,肖彦的手中拿着半截破碎的玻璃瓶,几道血迹顺着陈华的脸流向他的颈。
陈华被打了头,昏昏沉沉,步调紊乱,像醉酒一般踉跄,一个没踏稳,朝身后的街道倾倒而去,一切只发生在分秒之间,未及有人动作,就传来了急刹车的响声。
“啊!”小芸终于惊叫起来,她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天空。
看热闹的人群这才有了反应:“快快,报警。”
“把那个人抓住,别让他跑了。”不知谁说了句。
肖彦一动不动的站在嘈杂的人群中央,他没有丝毫逃跑的意思,他是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却也知道眼前的结果是多么严重,他痛苦的一扭头,在人群中瞥见到了咬着糖葫芦的秦小雨,她面无表情的混在人群之中,事不关己的眨了眨眼。
原来导致陈华重伤的元凶,竟然是自己,他苦笑,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慢慢的蹲下身去,连听觉也变得迟钝,只有“嗡嗡”声在两耳边回荡。
秦小雨走在回校门的路上,咀嚼着山楂果,这串糖葫芦并不美味,一股酸味充斥着口腔,她不禁皱了皱眉,一手伸进自己的牛津布袋,胡乱摸了一阵,掏出已经皱巴巴的《预言报》,在右下角找到了关于陈华的内容,此行之下,空白处,隐约有几个黑点开始浮现出来,几秒后竟然渐渐变成了清晰的文字。
“肖彦,3.7下午一点十二,过失伤人。”
她停在一个垃圾箱前,把那串酸的吓人的糖葫芦丢进去,又将手中的纸片撕得粉碎,也一并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