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拍似乎已成定局。
卫青阳急,韩若男急,林子坤也暗暗着急,倒是窦国成气定神闲。
周五的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窦国成特意打来电话,把卫青阳喊到他的办公室,简单问了问土地招拍挂的准备情况,然后说:“小卫啊,周六有空么?陪我去钓鱼吧。”
“有空,有空。”卫青阳虽然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局长怎么会有这份闲心,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局长主动相约,没空也得有空!能有与一把手亲密接触的机会,任何一个年轻人都不肯错过,哪怕跟女朋友有约会,也会毫不迟疑地推掉,何况卫青阳现在还是一只单身狗呢。
“哎,对了,你有个同学叫韩卫东吧?”窦国成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问道:“听我家丫头说,他把工作丢了,现在在干吗呢?”
“哦,他现在是凌云建筑的总经理。”卫青阳解释说:“凌云建筑的老板是他的亲姑姑。”
韩卫东被从国企诓出来之后,只能去给小姑姑打工,韩若男非常大气,直接赶鸭子上架,让他做了凌云建筑的总经理,逼着他走上了成为商界精英的道路。
“这么回事啊!”窦国成若有所思,说:“小卫,能不能把他也喊上,给我们开车。我们去钓鱼,公车私用肯定不合适。他是公司的总经理,应该配了车吧?”
“有有有!我一会儿就跟他联系,应该没问题。”卫青阳想都没想就替韩卫东答应了下来。
这既是一家公司总经理与国土局局长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也是准女婿接受老丈人考察的好时机,无论于公于私,韩卫东都必定会义无反顾毫无怨言地当好一名称职的司机。
“局长,要不要让韩卫东先找个农家乐或者养鱼塘什么的?”卫青阳问道。
“那种地方,钓再多的鱼也没意思!”窦国成说:“我们就去虎头湾,顺便一起看看这块地。”
果然,窦国成是公私兼顾。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卫青阳并没有和韩卫东联系,而是先给韩若男打了个电话。
韩若男听了卫青阳说的情况,非常兴奋,便说,青阳,你下班之后,我让卫东去接你,我们到西郊的农家乐,练练钓鱼,顺便商量一下细节。
挂了电话,韩若男抱着双臂,站在写字楼十八层的办公室里,俯视街道上蚂蚁一般的车辆与人流,疲惫与无助感同时袭上了心头。
各种机缘巧合,终于逼迫方天剑放弃了对通用机械厂土地的竞争,韩若男雄心勃勃准备大干一场。
但是,虎头湾地块的捆绑转让,打乱了韩若男的全盘计划,继续参与这个项目,不仅意味着先期投入要增加一千万,同时也迫使她不得不面临双线作战,资金上的巨大压力令她喘不过气来。
韩若男明白,凌云建筑还是一家创业不久的公司,无论资金实力抑或管理水平,都远未达到成熟的地步。如果只拿下通用机械厂的土地进行开发,运作得好,成功的几率有个七八成,但加上虎头湾这么一块死地,稍有不慎就会一败涂地。
创业之初,韩若男参加了临江政法财经大学的emba班。那些企业家野心过度膨胀,在玩以小搏大游戏时轰然倒下从巅峰直落谷底的案例,教授们讲起来可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教授们分析总结得可谓鞭辟入里!做企业首先要考虑如何好好地活到明天,否则再壮丽的日出也无缘一见。
放弃?韩若男不甘心,她同样明白,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一旦错过,不会再有第二次,坊间已经传出,方天剑得知消息之后,仰天长叹,天助我也,正磨刀霍霍,只等着国土局招拍挂流标之后,再通过法院破产程序,将通用机械厂地块拿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窦国成借钓鱼之名约见韩卫东,或许确实有考察准女婿的想法,但将钓鱼的地点选在虎头湾,就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了。
干,还是不干,明天钓鱼场上就是亮底牌的时候了!
很显然,窦国成打心眼里不愿意与方天剑合作,江腾建设的退出了却了他的一个心病,他是希望促成唯一还有意愿的凌云建筑来接手这个项目,这无疑给韩若男打了一针强心剂,但巨大的风险还是让她很难决断。
哪怕有窦国成的居中协调,就算是银行肯鼎力相助,但投进去的钱总归要由韩若男自己来还,背负如此沉重的债务,必须小心翼翼地呵护好资金链,保证能够逐年偿还银行的贷款与利息。
一旦资金链断裂,整个项目都将作为抵押品收归到银行名下,而有实力接盘运作的只有江腾建设,如此一来,未来楼盘再怎么升值,也与韩若男没有半毛钱关系,她只不过是无偿给方天剑做了嫁衣裳。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个熟悉的号码跃入眼帘。
“若男,你好!”一个磁性十足的男声响起。
“海鹏,我不好!”
“怎么啦?乔婷婷给你添麻烦了?”
“那倒没有。”
“那就是生意上遇到难题了?”
“是的。”
“说来听听,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打来电话的是韩若男emba班的同学,鲲鹏集团的总裁卢海鹏,一个三十八岁的成功人士,一个曾经资本市场的传奇人物,一个已有家室和女儿的已婚男人。
韩若男与卢海鹏之间,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也没有利益的瓜葛,大多数时候就跟普通的同学一样,想起来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