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急报!”听着外面旗鼓声四起,号角吹响,“北狄夜袭!敌人已火烧我军后营!”
“什么?!”魏兮站起身。
钟离央蹙眉,一句话不说就出了军营。
刚出军营,谷沛就赶到,汇报:“袭来敌军人数不多,大概一万人左右,此番敌军夜袭,必定有所谋划……”
士兵们都已整装待发,只待号令。
“各方将士听令,骑兵步兵一万随我至前线,弓箭手三千,后防轻兵两万。魏将,你带着三万将士立即奔赴入关处,以防狄寇入城。”钟离央有条不乱地号令着,高声说着,“还是那句话,凡贪生怕死之徒,心慕功名之辈,留在军营饮酒作乐便可,剩下的好男儿都随我誓死保卫家国!”
“是!”士兵们异口同声,血热志高。
钟离央跨马执长缨,扬鞭策马而去,后方跟随将士皆奔赴前行,鼓声催马蹄疾。
一月当空,照亮夜的却是凄烈的火光,沙尘滚滚,却掩不住四方席卷而来的杀气。
“将军,前方北狄已经被我军扫荡得所剩几无。”
钟离央摆手,道:“勿切掉以轻心,既然是偷袭,必定没这么简单。”
“将军将军……”一士兵冲至前线,“将军,敌寇带十万兵力大举入侵关口处,直逼城中而去!”
“所有将士听令,留一万兵力在此处候敌,撤军十万火急赶至入关口!”钟离央一手抹去衣上鲜血,掉头提马而去。
那晚,秦年辗转反侧,久久未眠。
她想起了她的爹娘,自己多久没有过家的感觉了,那声声爹娘对自己也早已遥不可及;她想起了谷夫人,为她又惊又怕,尽心关切的模样;她想起了那夜钟离央抱着她传给她的真气,醒悟了他为她奏的九天心法里的听风月阁之中的不屈和高远;她想起了向天阑为她戴上发簪的笑容和给她的玉石珮。她想了好多好多,梦了好多好多。
天未亮起,秦年便起身更衣梳妆。秦年向来素雅,发饰手饰从来不戴。她望着铜镜中的人儿,轻轻合上了眼。
向天阑推开门,秦年便定定地立在他的门口,险些吓了他一大跳。
向天阑打量着秦年头发上的黑玉簪子,颈前和剑穗上的一对玉石珮,轻轻笑着,仿佛很满意的样子,看了很久,才悠悠地开口道:“不错不错,走吧,先去吃早饭。”
向天阑正欲迈步出去,只见秦年站在门口,丝毫没有避让之意,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向天阑大概是被她看得有些受不了,开口道:“罢了罢了,吃完早饭便收你为徒。”
秦年这才肯侧身让步。
“师父师父,快来尝尝这个玉溪莲子汤!”妙妙从厨房端出一道菜,满眼带笑道,“这个可是我做了一大早的哟......”
“好好好,我来尝尝。”向天阑坐下来,尝了一口,手抖了一下,嘴角一抽,随即便笑道,“来,妙妙,给秦姐姐盛一碗去。”
“好咧。”俄而,妙妙又端上一碗,
秦年也尝了一口,动作明显一怔,目光对上向天阑似笑非笑的眼,只听妙妙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二人皆沉默不语。
“嗯?好吃不?”妙妙依旧面不改色地问道。
“呃......不错,比上次的椒盐甜豆好吃了一点点。”向天阑仿佛回想起昔日的痛苦,勉强地说道。
“那我再去盛一碗吧,厨房里还剩下好多......”未等妙妙说话,向天阑就急忙打断,“不用不用,我的好徒儿,为师一碗足矣。”每次轮到妙妙做早饭,感觉命都没了半条。
早饭吃完后,小傲妙妙按照往常本都该去练武,却被向天阑带去桃林前的短亭。
那是向天阑秦年初遇的地方。
向天阑抱着琴坐在亭中,问道:“会舞剑吧?”
秦年一愣,犹豫着应道:“会。”
向天阑一边低头调琴,一边说道:“怎么,连这个要求都做不到?”向天阑抬眸看着秦年。
秦年从身后拿出佩剑,起身踏至桃林。
暖阳尚好,飞鸟入云,起弦翩跹,一舞惊鸿。
琴声飘渺虚无如系游丝,辗转浮沉如梦浮生。
秦年舞的是听风月阁此曲的招式,而向天阑所弹的却不是原曲,而是他自己奏出的,却丝毫不比听风月阁逊色。
小傲妙妙两人在一旁看得、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舞完,向天阑似乎意犹未尽,秦年却不打算继续舞剑。
向天阑笑道:“也罢,收了你做徒儿,还怕看不完。”
“我要学武。”清风吹着她的长发,吹来一阵花香。
“噢?为何?”向天阑挑眉有意问道。
“不为何。”秦年冷冷地回答。
向天阑敛起方才嘴角的笑意,神情变得严肃了一分,“要学武功,总有一个理由,我向天阑的徒弟,若学武为了杀人报仇,祸害苍生而学,我又有何脸面面对众生?”他话语一顿,“嗯?不说么?”
“保护所爱之人。”她抬眸看着他,缓缓地说道。
他一怔,失神笑了一下,起身说道:“好,我不知道你是否只是为了一个理由而编出的,但是我相信你。秦年,过来。”秦年走到亭前。
“从今日起,秦年,便是我向天阑的徒弟。”向天阑朗声说道,“小傲妙妙,便是你的师兄师姐了,秦年便是你们的师妹了。”
“啊?”妙妙疑惑又带着惊讶,道,“师......师妹?”
“对。”向天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