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朝甲板上的人群中绕了一圈又一圈,唯独不见洛隐,其实不用刻意去打量,如果他站在甲板上,应该第一眼就能看的见。
唉…
到底是救了我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出来道别呢?
“小雾你在看什么?”云满凑过来。
“再找那个救了我俩命的人。”
云满听后也在找。“是啊,我怎么没看见他呢?”
我低头失望叹息,“他根本没想到要和我们道别啊。”
“唉唉小雾快看!!”
“什么“再次抬头,
“他出现了。”
果真是…出现了。
他从船舱内慢慢走了出来,立在桅杆下,本是眺望海面的,突然就瞥到了我们这里。
我蹦跳起来深怕他看不见我,朝着他的方向猛招手。
船已经开出很远了,他的眼睛不再看向这里…
直到洛尔号微妙的成为海上的一个小小的孤影,遥远的只能瞧见始终在海面上高挂鼓动的三只云帆…
、有人突然拽住了我胳膊,示意我停下来,“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再往前跳一步,就能蹦进海里了。”
我渐渐停下,随着心头激荡的情怀慢慢褪去,有一点空,
我们的命,是洛尔号救的。
回头看见大家还站在这里,都一个没动。
云满展开手臂,“终于都回来了!”
“少了他们。”爷爷也在瞅着海面迎风闪动着干涩的老枯眼,
我们四个相互看了眼,突然明白那些被丘特带下去的人,和之前失踪的渔民不可能再回来。
不久耳边传来骚动,正是来探望我们回来的镇民,爷爷望着他们满怀激动期望的眼神,实在难以开□□代那些对失踪的家人仍抱有希望的妇人孩子…
不久之后,整个兰芷岛民都围站在码头,一起向海里抛洒祭品,祭奠失踪未曾归来的渔夫,特意请莫尔顿长老作了一场法事,去为他们的孤魂引路…
此前莫尔顿长老曾叮嘱过失去丈夫的妇人们不要哭泣,这使得他们丈夫的魂魄归来也会跟着伤心,
但法事做到最后一刻她们都从隐隐的哭变成嚎啕大哭…
莫尔顿结束,有不少孩子围上前去问莫尔顿长老,‘是不是只要您施过法阿爹就可以回来了?’
莫尔顿摸着一个孩子的头,“对,这样你们迷失在海上的阿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
同样失去阿爹的东东欢喜的去拉他阿娘的手,“阿娘阿娘,阿爹他就快要回来了。”
他阿娘是一直忍着流泪的人,听他这样说蹲下身对他点头“是的东东,阿爹他就快要回来了。”
“那娘哭什么…是在高兴吗”
她摸了摸孩子的脸,“对,阿娘高兴。”
……
风儿似乎跟着带了凄凉的忧伤微微漂浮在空中…
如果不是小时候经历过失去阿爹阿娘的那种感觉,我怎样都体会不了这群小孩子心境,他们和大人不一样,大人会痛苦,也会很快理智的接受现实,而小孩子往往总是把没有希望的事情,给不断的幻想成希望…
在他们的心里或许还不一定了解死亡代表的真正涵义,也不会明白突然之间自己最亲的阿爹为什么就不能回来了,这不是处于一种无法接受的情况下,而是处于一种根本不可能相信的情况下…
视野里一抹白帕亮眼的飞舞着,那是莫斯最为珍爱的白帕,小时候曾无意中看见过他曾怜惜的捧在掌心里盯着入迷。
我接了过来,没用它擦眼,而在掌心里摊开仔细看了看边角用金丝绣着的一朵花蕊,问着一直就想问的问题。
“这是什么花?”
“阿开木。”莫斯说。
“是花啊?”
“是花。”
“那…是什么花?”
莫斯的笑容明媚又纯真,“我故乡有名的花。”
我点头,“你是不是很想念故乡?”
他一怔,后点头,“嗯,”
“可以回去看看…”
太阳映照的人脸通红通红的,他的脸色略有点白,是突来的苍白。“也许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迷路了吗?”
“对,可不是轻易就能找得回的。”
我顿顿,“莫尔顿长老可以替你找回来。”
他的言语和空气一样轻柔的,“我该自己去觅回”
我将白帕还给了他,“谢谢,”
“给你了。”
他转身准备离开,我扯住他和莫尔顿穿惯了得一样的长袍袖子,“…你小时候很爱惜的,”
他回头对我笑,“你不是一直喜欢偷着看吗?”
我的脸刺啦就红了,不错小时候我总对他从不离身偷偷藏在袖拢里的白帕子很感兴趣,他时而会拿出来看,有那么几次不小心从袖子里给掂出半截来,所以我总爱伸长了脖子眼睛喜欢有事没事的去往他的袖子口里瞟,他看我也总爱去偷瞄,有一次趁他睡着了,居然潜进了屋子里,还想去偷过一次,
结果费了半天劲儿刚从他的袖子里扯出这只帕子,准备开溜之际,发现他醒了,或者说是根本就没睡着,故意诱我来者。
当时我只顾跳着脚,一阵手忙脚乱后连将帕子抛到他身上,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再也不敢对他的那只帕子起坏心眼儿了,
只要一想起那帕子,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起那天他的眼睛盯着我瞧的情景,直瞧得人心发毛发痒。
要知道平时他的眼睛都是友善的,很纯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