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时光总是像烟花一样,一闪即逝,就在长恭和若兮享受江南之行的时候,总管万新明快马加鞭,路上跑死了三匹马,又乔装改扮通过了大周的关卡,给长恭带来一个天大的噩耗,长恭的大哥高孝瑜不幸落水而亡,饶是久经战场杀伐的长恭,虽对死亡已经近似麻木,但对于大哥的意外身死,也不禁悲痛万分,自父母过世以来大哥一直在充当着父亲的角色,前些时日临出门时还特意到大哥府上辞行,欢笑之声余音在耳,而如今却天人永隔,若兮也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安慰长恭,只得催促随从赶紧随万总管回邺城奔丧,好让长恭好送大哥最后一程。
由于若兮身怀六甲长恭怕赶路途中会伤了若兮的身子,便安排好万新明保护着若兮以及几个侍女慢慢行进,而自己却骑着追风,风也似的疾驰在奔向邺城的官道之上,恨不得肋生双翅瞬间就回到大哥的身边,追风也好似能理解主人的心情,即使已经累的浑身轻颤,密汉满身,速度却没有放慢一丝一毫,饿了便随便吃点东西,渴了便随便寻个水沟喝些水,半路又租了条快船改走水路,就这样日夜兼程,三昼夜便来至邺城城下。
今日当值的城门官正是高孝瑜的旧属孙龙,老远的就看见一匹快马趟起一片的烟尘疾驰而来,于是运足目力远远眺去,一望之下,便认出了长恭与追风,朝守城的士兵大喝,道:“九王爷回来了,快,让进城的商贾百姓让路”,随着士兵们的手忙脚乱的一通忙活,人群中才闪出一条马路长恭随后便穿城而入,直奔河南王府而去。
河南王府门前,一片素缟,就连门前的一对石狮子也挂上了一对大白花,院内高搭棂棚,旗幡招展,一阵阵木鱼和铜锣伴着诵经的声音传出,长恭含着眼泪从追风的背上一跃而下,迎头正撞上河南王府的老管家高义,高义看见长恭忍不住热泪盈眶,双膝一软,跪倒磕头,道:“千岁,您可算是回来了,快去见王爷最后一面吧!”
长恭双手搀起高义,两串眼泪便扑簌簌的落将下来,“老哥哥,快快请起,带我去看大哥最后一面。”高义搌了搌眼角的眼泪,从门口的账房处取了套孝服,一边拉着长恭奔灵堂走去,一边给长恭套上了孝服。
宽敞的灵堂内,中间停着一口雕龙黑漆的金丝楠木的棺椁,棺盖半盖着,里面躺的正是长恭的大哥河南王高孝瑜,左右各有僧道正在诵经,高孝瑜的长子高凯,和次子高陵在堂前陪灵,棺椁前正在吊唁的正是高湛的近臣娄子彦,见长恭到来,不禁浑身一颤,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对着长恭施了一礼“千岁”,长恭虽说悲痛万分,但娄子彦的变貌变色,岂能逃过长恭的细致,用眼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便三步两步的来到了大哥高孝瑜的棺前,手把着棺椁,心里又是一阵难过,他用手轻轻的理了理大哥的头发,昔日与大哥相处的点点滴滴展现在脑海中,鼻子一酸,哭道:“大哥,我一去不过数日,你我兄弟便天人永隔,疼煞兄弟了,大哥戎马一生,怎会无故落水啊,定是糟了小人陷害,小弟一定彻查此事,替大哥报仇!”说着,伸手便去抱高孝瑜的尸体,老管家高义一见,赶紧上前去拉长恭“王爷,使不得,使不得啊,您节哀,保重身体啊!”高凯,高陵也一起左右来搀长恭“九叔,您保重啊”,说罢,赶紧招呼几个家人一起去拉长恭,拉扯间,长恭用早就准备好的一根银针刺进了高孝瑜的下腹,趁着家人们的拉扯,顺势将银针拔出,藏入了袖内。高凯,高陵哥俩儿跪在长恭面前,“九叔,父亲他。。。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长恭一左一右的揽着两兄弟的头,轻抚着他们的脸庞,安慰着兄弟二人“没关系,大哥不在了,还有九叔,以后有什么事情,九叔替你们担待”。说着抬头对着娄子彦又是冷冷的一眼,箭一般的目光看的娄子彦浑身不禁又是一哆嗦,急忙讪笑着对长恭一躬,慌忙告辞而去,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还被门槛险些绊了一跤,长恭心下更是起疑,拉起两个侄儿问道:“你们母亲呢,现在可好?”
高凯抹了抹眼泪,“母亲现在后堂,因为伤心过度,身体虚弱的紧,这几天,天天在问九叔您何时回来,您可算回来了,您快去后堂看看她老人家吧”。
高陵补充道:“九叔,九婶娘也在,这几天,天天都在陪着母亲呢”。
长恭略一思考,吩咐高义,道:“老哥哥,烦劳您在前面带着高陵侄儿支应,我随高凯去后堂看看嫂嫂。”说罢又把高义拉倒近前,在高义耳畔耳语了几句,朝高义一拱手,拉着高凯奔后堂而去。
长恭的回转,让河南王府上下又有了主心骨,就连高义与一干家人等,心里都是一松,黯淡的眼神中,都慢慢的又有了神采。高义一诺,拉着高陵又回到灵前陪灵,高陵也不哭闹了,在他们哥俩眼里“九叔”是无异于父亲的存在,九叔回来了,如同高孝瑜再生一般。
河南王府后堂,高孝瑜的妻子秦氏夫人自打高孝瑜意外身死后,这几日终日以泪洗面,甚至在高孝瑜去世的转天,便寻了短见,若不是贴身丫鬟玫红发现的早,也就随高孝瑜去了。此时,秦氏正半躺在塌上,双目红肿,面色苍白,短短数日两鬓的头发居然已经灰白了一片,床头秦氏身旁坐着的正是长恭的正妃郑氏,床位站立着的是高孝瑜唯一的女儿高思思,郑氏用手轻抚着秦氏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