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成喆知道齐启没讲实话,但是人家不想说他也不能做令人讨厌的事情,毕竟以后两人还是要合作的,把人得罪死了,高兴地只会是自己的对头。他这样问也不过是提点他,凡事儿别过了,而且他是看出来了,齐启这个人温润柔和瞧着一点脾性也没有,可是这拿定主意的事情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他才不跟他犯倔,最后委屈的只怕还是自己。
商人斗心眼那是必不可免的,不然就等着被别人扒皮拆骨吞吃下腹,哪里能挣下这一片的家业。
可他就真的特别讨厌一肚子文章的商人,算计起人心来,当真是毫不手软,稳立不败之地。
就比如这美人瓶,靖王怎么处置呢?
摔了?那也显得太小心眼不容人没度量,连个瓶子都容不下。
不摔?时时刻刻的瞅着那瓶子也太戳心,别个男人送自己老婆的,憋屈。
藏起来眼不见为净?这不是掩耳盗铃嘛,就算是藏起来那东西也在!
真真是轻不得重不得,左不得右不得,要恼死人的。
邬成喆干笑两声,旁敲侧击的,十分隐晦的讲了一下靖王夫妻恩爱无双的事迹,不管齐启听不听得懂,他反正尽心了。
齐启只是笑着听,不时还点点头赞一句靖王夫妻伉俪情深,邬成喆一口老血差点没噎死自己。
最后又谈了谈内廷府新晋瓷器的事情,齐启保证会在半月之内将所有的画板画好,邬成喆这才满意而去。齐启不仅一手烧窑的好手艺,这画瓷画也是一绝,不然最后他们也不能顺利拿下这皇商的名额。
同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同德正夥⒋簦一脸的愁苦。
“怎么了?”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声问道,少爷关在书房忙的时候,最不能听到大声的动静打扰。
同德皱着鼻子说道:“我觉得怎么有种朝不保夕的感觉,你说咱们少爷不会真的会跟靖王爷抢王妃吧?”
同心:……
“你脑子进水了,少爷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攻心为上,得不到人没关系,得到心足够了。”
同德泪奔,同心的心都是黑的,这话要是被靖王听到了,就要把他拖出去活埋了!
这苦逼的日子,太糟心了。
与此同时,徽瑜兴奋过后,就有点头疼了,有点为难这美人瓶怎么安置才好。
这瓶子她是真的喜欢,瓶子本身的器形就特别的简洁优美,符合她的审美。那上面的画儿更是戳她的心,都说万物有灵,她一眼看到这画儿,就觉得自己好像能融进去一样,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就好像这东西就应该是你的,你懂它,它也懂你。要是跟别人讲这话,别人大概会说她疯了,可她真的有种心随一动的感觉。
好东西,是能通心灵的。
那是一种微妙的顿悟,用句佛家的话讲,那就是这东西跟她有缘,合该是她的。
但是,她受了别的男人这样的东西,姬亓玉该不高兴了。
第二天,徽瑜还是让人锁进了库房,她不想夫妻之间为了一个瓶子闹得不愉快,尤其是姬亓玉这人的霸道性子,一旦两人有了隔阂,只怕就再也无法修复了。
但是第二天晚上姬亓玉回来之后,徽瑜就看到他又提着那瓶子进来了,人当时就傻眼了。
提回来是个什么意思,要秋后算账?
看着徽瑜的神色,姬亓玉心里有点发赌,但是还是将那美人瓶轻轻地放在炕桌上,似是浑不在意的讲道:“你若喜欢就摆着吧,犯不着特意搁到库房里去。”
徽瑜:……
许是她的眼中惊讶太过于明显,姬亓玉无奈之下又接着说了一句,“我是不喜欢这个瓶子,也不喜欢做这个瓶子的人,可是我知道你对我的心就够了。”
他信她,所以将瓶子拿回来!
所以她不用避嫌!
徽瑜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犹豫了好半响才讲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瓶子真的挺合心意的。”
姬亓玉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他今天花了一天的时间特意重新过问了这个齐启的事情,将他的祖宗八代都扒拉出来了,最后他不得不承认齐启这个人是真的有几分才学,而且在做这些东西上特别有天分。这瓶子他一眼看到的时候,其实也是喜欢的,没有人能将徽瑜那种从骨子散出来的韵味描绘的这么的入心。
“可是如果只是为了一个合心意的瓶子让你不开心了,我也舍不得。”
姬亓玉觉得自己被堵塞的心通了那么一点点,他在徽瑜的心里比这个瓶子,比这个瓶子的主人可重要多了。
“你现在又拿回来……”徽瑜琢磨一下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只得叹口气,“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是要讲缘分的,有缘无份的多,有份无缘的多,有缘又有份的,其实遇上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就比如她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来到这里成为炮灰,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跟男配姬亓玉搅和在一起,走到一起还能合了心意,到如今的情投意合,这真的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只能称之为缘分了。
姬亓玉听着徽瑜的话,面色渐渐地安定下来,坐在她身边,轻声说道:“是,我们有缘又有份,所以我才不怕你会被那个齐启拐走了。”
“呸!你才会被拐走了!”徽瑜笑了,眼睛落在那瓶子上面,终是叹口气,“这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合了眼缘,合了心意,就因为这样反而不好摆在外面。”这里面有别人的情分,她承受不起,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