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得知这一切都是误会,但雷婷婷脸上始终带着一层忧虑。
张念祖忽道:“我相信你爸。”玩笑归玩笑,通过一天的跟踪,他对雷啸虎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和判断。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一心想着给女儿庆祝生日的父亲,他的心里应该没有杀伐之意。”张念祖道,“如果你爸真能做到一边想着他的‘雄图大业’一边还能心无旁骛地张罗别的事,那他未免不像我认识那个雷啸虎了,当初他可是见我打倒一院子的人还试图拿日本刀打败我的虎爷啊。”
“你是说我爸没脑子?”
“呃……”张念祖摊摊手,发现越抹越黑了,当然,他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愿吧。”雷婷婷咕哝了一句,也不知她在希冀什么。
……
顾长风办公室,王律师把一叠材料放在他面前道:“都看过了,没问题。”
顾长风没有去翻那些材料,他忽然问:“你上次‘拜访’张舒信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半个月了。”
顾长风点了点偌大的办公桌道:“那他的标底为什么还没出现在我桌子上?”
“没有么?”王律师意外道,“我让伍彪去办了,他还没把‘意思’送到吗?”
顾长风不悦道:“这个月就要投标了,这块地是我们公司今年的重头戏,你是不是还没有分清主次?”
王律师扶了扶眼镜道:“伍彪做事是讲流程的——先口头警告、然后砸车,在家门口放野狗尸体,往门上泼油漆,看来张舒信是不吃这一套?”
顾长风听乐了:“妈的,尽干些咋咋呼呼虚头巴脑的,这些也就讨个债,对付对付一般人还行,人家张总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王律师感慨道:“做这种事,还是老队员用着顺手啊。”
顾长风若有所思,拿起了电话。王律师则自觉地退了出去。
当三角眼接到顾长风的电话时受宠若惊道:“顾总,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在外面他也算一号人物,不过顾长风的信条也是他的座右铭:在资本面前,一切都是渣渣。三角眼对谁都可以虚情假意,只有对钱的敬畏是发自内心的。
顾长风冷嘲热讽道:“怎么,跟了新老大连来公司点个卯的兴趣都没了?”
三角眼赔笑道:“怎么会呢,我不是怕您为难嘛,拿着公司的钱,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让别的同事看见影响多不好?”
“不跟你废话了,有时间吗?”
“瞧您说的,时间不都是留给最重要的人的吗?”这些日子雷远征连面都没有露一下,他还真闲着呢,三角眼小心道,“顾总有什么吩咐?”
“有这么个事儿。”顾张舒信的背景交代了一遍,最后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需要他手里的标底。”
三角眼道:“底线是?”
顾长风冷冷道:“底线是别把我牵扯进去!”
“明白。”三角眼忙不迭道,“正好有三个外地朋友在我这避难,他们干这种事最合适不过了,我就让他们……”
顾长风打断他道:“具体的办法我不听,也不想知道,我只要结果。”
“好的好的。”
顾长风又道:“今天,就今天,你找个时间来公司把正式的离职手续办了,事成之后我会以个人的名义给你一笔遣散费。”
三角眼明白顾长风还是怕连累了自己,心里骂了一句,嘴上道:“顾总太见外了,等我好消息吧。”
……
今天对张晓亮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明天他就要和吴豆豆一起进行骨髓移植手术了。张舒信已经给他请好了假,傍晚他就会去医院和吴豆豆汇合,一起准备第二天的手术准备事宜。
下午放学以后,张晓亮像平时一样往公交站牌走去,一个长脸男人忽然满脸着急地跑过来问他:“你就是张晓亮吧?你爸来接你的路上出车祸了,现在正在等救护车,你快去看看吧!”
张晓亮大吃了一惊,他和张舒信原本都计划好了:放学以后他自己回家,然后换身衣服再一起去医院。这就不排除张舒信提早下班来学校接他的可能,所以当有人跟他说父亲出了事故他的脑子顿时就懵了,他想也没想地跟着长脸男人跑,当他被带进一条偏僻的胡同时张晓亮终于开始怀疑——地势这么狭窄会车都困难,怎么会出车祸的?
但是下一秒的遭遇更是让他猝不及防,身旁的面包车车门刷的一下大开,从里面伸出一双强有力的大手猛的抓住了他,长脸男人也瞬间凶相毕露,粗暴地配合着里面的人把他推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车子顺着小路向着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去,司机是一个瘦子。
张晓亮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后马上挥拳向抓他的大个儿男人打去,却被长脸男从后面一把扯住了,他亮出折叠刀,恶狠狠道:“老实点,不然现在就宰了你!”
张晓亮放弃了抵抗,他现在只拥有比普通小孩强点有限的力量,面对三个男人是毫无逃脱的可能的。
长脸男见张晓亮不动了以为他已经吓傻了,这么小的孩子遇到这阵势又见了刀子,尿裤子都是正常的,他装出一副伪善的面孔笑嘻嘻道:“只要你乖乖听叔叔话就没事。”
张晓亮索性把身子靠在座位上,淡淡道:“这么说,我爸没出车祸是吧?”
长脸男见他如此冷静自己先被吓了一跳,但随即想到他可能是神智错乱了,于是继续嬉笑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