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君默这一夜是否安眠,第二天他起床后发现菡茹房前的气息又多了几道,面对他的还是某人不冷不热的态度,两人间的距离不论他怎么努力接近还是一点点的扯远,暗暗犯愁,这么下去何时能抱得美人归啊。
心情郁闷的君默气鼓鼓的下山,大大咧咧的带着人前往巨刹楼。一年多,鬼岛之人都在疑惑,怎么去年冬天那件事就这么过了?其余帮派的势力被规整的差不多了,从上到下的臣服。而罪魁祸首巨刹楼却相安无事,没有任何人找他们的麻烦,就连吴森都在心底打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巨刹楼上下一年来都严阵以待,等着睚眦必报的君默报复。这一天,终于来了,在紧张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几日后,君默从山下回来时萧风舒和容白骨已经坐在院中吃茶了。安菡茹嘴角含笑坐在萧岛主左侧,言飞卿坐在离容白骨很远的位置,很不屑的撇嘴。
君默上前,垂首行礼,“见过萧岛主,容神医。”
萧风舒今年有四十多岁,脸上暗暗的纹路表示她已不再年轻,可又为她平凡的容颜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身材微胖,一身枣红色武装。醇厚大气,干练飒爽。对君默点头微笑,“君默,来,快坐。”
按照礼仪,君默应该坐在萧岛主的右手边,可他却拣了菡茹身旁的位置落座。“萧岛主,您可曾路过隐幽山?家师可好?”
“你师父好的很,外出云游去了,几日前在林国遇到过,很惦记你的伤。”
君默一本正经起来很像样,有几分少年老成的感觉,“劳师父挂心,容神医医术非凡,已经痊愈了。”
容白骨不大却清明的眼睛满是赞赏,“原来这小子是老丁的徒弟,老丁在哪捡到个根骨这么好的徒弟,不怕后继无人了。”又笑眯眯的问君默,“君小子,要不要跟着老夫学医,老夫收你做入室弟子如何?”明晃晃哄诱孩子的口吻。
萧风舒一听乐了,“老丁知道你要撬他徒弟还不找你拼命?”
容白骨想想也是,很是可惜,“感情好苗子都被你们划拉走了,瞧瞧我手下那一窝,连个像样的徒弟都没有。”
萧风舒指了指坐在一旁保持沉默的言飞卿,“你们家卿丫头我看就很不错。”
容白骨立刻炸毛,“她还不错?整日里出去野,三五个月不着家,天天就知道玩,怎么研习医术?”
“诶诶诶,老头你够了啊。有你这样当着我的面说我坏话的么?”言飞卿吊儿郎当的翘着腿,语气颇为不满。“就您老好?为老不尊什么的我都没好意思说你,哪个师父像您这样的,钻进药房几天不出来,饿了吃颗药丸,完全忘记我还挨着饿呢,能平安活这么久都是我命大的。”
“瞧瞧,瞧瞧,说一句就顶嘴,说两句有十句等着,这不孝的外孙女要她何用?指望她传衣钵简直就是做梦。”容白骨的胡子都因为主人的气愤而剧烈的震动。
言飞卿撇撇嘴,不再说话,扭头摧残旁边可怜的小草。这老头年纪越大越强词夺理,不能打理,越打理越来劲。
萧风舒无奈摇头,转了话题,“好了,说正事,老容你不是要给菡儿检查把脉么,看看你这次的药方能不能把寒毒彻底清了。”
“老夫几年来就研究茹丫头的寒毒了,就算不除根也能保证几年不复发。”容白骨一手把脉,一手顺着山羊胡,一边在脑子里想治疗的最佳药方。才语重心长言道,“茹丫头。你体内的寒毒虽然已被清除十之八九,不过余毒积压数年,已经渗入骨血,清起来会有些麻烦。好在几年来每日泡药浴,体内积淀了一定药力,能减缓疼痛。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仅仅比你初中寒毒时强上一点。”
“前辈放心,我一定配合治疗。”菡茹没作思考就应下来,不是因为她没想到后续会有多痛苦,而是已经经历过一次清寒毒的极尽痛苦,徘徊于生死之间,痛到窒息,疼到裂肺,意志力弱的可能那时就已经走入黄泉了,如此种种已然熬过,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容前辈,没有别的法子为阿茹清毒么?”君默皱皱眉头,曾听言飞卿讲过几年前为菡茹治疗的事,听着就能想象到其中的痛苦,他不忍菡茹再受那种磨难。
萧风舒敏锐的听到君默对菡茹的称呼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精明睿智的眼神徘徊于两个孩子之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别的法子?慢慢养的话,养个几年倒也可以。”言飞卿摧残完手边的小草,百无聊赖,“但是安菡茹她等的了么?现在她的心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就你了解我。”菡茹咬牙。
“那你看看,小爷不了解谁也不能不了解你啊。”
菡茹不再理会言飞卿,“容前辈,清毒,需要多久?”
容白骨眨巴眨巴眼睛,“多则三个月,少则两个月。”
言飞卿拍了拍菡茹的肩,“那你明年就能出岛回家了,怎么样,兴奋不?”
菡茹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重重点头。她已经快六年没回过家了,虽然能时刻知道家里的消息,但怎么比得过亲自回到家里,承欢父母膝下的幸福。她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思念全部涌出,严格又慈爱的父亲,温柔贤惠的母亲,慈祥善良的祖母外祖母,从小宠着她护着她的兄长们。眼中泪光闪闪,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君默从没见过这样的菡茹,他何曾见过如此有小女儿情态的菡茹,坚强外表下那颗柔软的心,他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