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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古老的教堂里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礼服的年轻男子。
他白皙的皮肤,五官精致,眉头深锁,双目紧闭轻轻的靠在教堂中央第一排的位置上。
龙可逸静静的坐着,回想起昨天被自己二哥一个电话叫走的男人,什么“对不起小逸,我有点事需要回国一趟,等我回来”,唇边露出一抹讽刺,不就是那人出了点小车祸腿骨折了么,以为他在b市的势力是白建立的吗?季言棠一走就有人告诉他了。
明明答应了今天陪自己到教堂宣誓,再去登记结婚,现在又算什么,他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这空旷的教堂响起。
龙可逸睁开双眼,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季言棠”
“喂”龙可逸接通了电话,声音有些暗哑。
“小逸,对不起,今天我来不了了”那边沉默了一分多钟才说了这句话。
“是吗?”龙可逸稍稍升起点希冀的心瞬间被打入低谷。
“慕南出了车祸,现在才醒,我明天就回h国和你汇合”男人声音带着些低沉和疲惫。
“不用了”龙可逸冷冷的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季言棠没想到龙可逸竟然拒绝了他,还挂断了电话,又重新拨了几遍对方的电话都无应答,心中突然涌出一种难言的悸动,用手揉揉疲惫的眉头,他可能真是太累了,又打了一个电话让助理订了一张明天早上去h国的机票,转身回了病房。
龙可逸现在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可能是心真是疼习惯了吧,不是在预料之中吗?还有什么好期盼的呢?
他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滴答,滴答”几滴泪落在地上后慢慢散开。
二十二年的纠缠终于在他二十八岁生日这天彻底结束了。
六岁那年他遇到了八岁的季言棠,被那个冷漠带着疏离的哥哥吸引,不自觉的缠了上去,只希望他那天能开怀一笑,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直到十六岁那年看见他二哥抱着一个漂亮的少年激吻,他那时候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了季言棠,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爱上了那个冷漠的少年。
十八岁生日他对季言棠表白失败,十九岁他才知晓季言棠原来已经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他心尖尖上的人--慕南。
二十五岁那年慕南结婚了,是家族的商业联姻,季言棠酒吧买醉,他冷眼看着;二十六岁那年慕南和他的妻子生下一女,季言棠变得更冷漠,但只要慕南有事,季言棠仍然会为那人收拾烂摊子,他心灰意冷,与季言棠渐行渐远;二十七岁他的生日季言棠提出和他交往,他兴奋了三天;二十八岁季言棠答应他到h国登记结婚,二十八岁的生日他对季言棠彻底死心绝望。
想这二十二年来,龙可逸都是围绕着季言棠而活的。
为了他跳级;为了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设计专业,选择了同校的经济管理专业;为了他抢走了大哥继承人的位置;忍着疲惫和厌恶管理公司只为与他比肩;为了他去参加各类厨艺培训,只为和他偶尔在家共进一次晚餐;为了他和家里关系冷却,大哥让出继承人的位置后与父母远走他国,只为避开自己。
太多的过往现在想起来心就一阵阵的绞着疼,疼到麻木。
不知坐了多久,龙可逸放下捂着脸的手,揉揉酸麻的肩膀,拿起电话看着上面的三个未接来电,身心不由的感到刺骨冰寒。
叹了一口气,向季言棠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又向他二哥龙可安发了一条“我恨你,但这次还是要和你说一声谢谢”
他将手机关机装在裤袋中,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走出了教堂。
他和二哥小时候关系还是很好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相亲相杀,父母为他们取名的时候,两人名字最后一个字故意取为“安逸”,只希望他们安逸幸福,现在这个希望也破灭了,又也许父母早对他们这两个出柜的儿子彻底失望了吧。
他是恨龙可安的,作为季言棠至交好友的龙可安从来都是站在慕南那方的,龙可安鄙视他的爱情,他恨龙可安的不顾兄弟之情,所以每次见面不是吵架就是直接动手打得对方鼻青脸肿。
那句谢谢倒是应该的,这次龙可安让他彻底清醒,用最残忍的方式让他明白他在季言棠心中的位置,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恨龙可安了。
对于季言棠他彻底的心冷了,他是怪他恨他的,既然不爱又为何总是对他若即若离,既然不爱又为何要与他交往,既然不爱又为何要同意与他来h国结婚。
如果从始至终都是一如既往的拒绝,他也不至于这么痛苦,这么患得患失,其实季言棠才是最狠的,他和他到底有多大的仇啊!给了他希望最后又直接拿刀朝他的心窝上捅,让他一直沉溺在自己营造出来的泡沫中。
“呵.”龙可逸惨淡一笑,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不是吗?
走到外面花园的喷池旁边,将手中的两枚戒指扔进水池中,看着池中竖立着的丘比特雕像就觉得无比的讽刺。
去他的爱情,去他的季言棠,从今以后都和他没关系了。
决定最后放纵一次,于是龙可逸去了酒吧买醉,醉意醺醺离开时刚走到楼梯,在转弯处被一名醉汉一撞,他就被撞滚下五十多层的台阶。
龙可逸意识逐渐模糊后,脸上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死了也好,就是这种死法太丢脸了。
而在另一国的季言棠也从噩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