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里,清风习习,不时有粉嫩的花瓣飘下,静谧祥和的桃林里,忽然传出一声哀嚎,划破苍穹,顿时惊起群鸽四起。
“什么?你不做讲师了!”
宫千竹十分明智地捂住耳朵,才没有被吼得耳膜震裂。
桃林石桌上,布一盘棋局,两盏香茶,热气袅袅升起,残局还搁在石桌上,白子完好无损,黑子却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火枫揉了揉重创的耳朵,一掌拍在云罗脑门上,气恼道:“吼什么吼?要不是你这丫头不争气功课老跟不上,我用得着这样吗?”
云罗抱着脑袋,自知理亏,却还是泛着被拍出来的泪花道:“可是这机会这么难得,若是你这次当不上讲师,可就要再等上几十年了。”
“反正等你功课好起来之后,差不多也要个几十年。”火枫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转头看向安静坐在石桌旁布棋的冷遗修,“遗修,你说对吧?”
“我没意见。”冷遗修事不关己道。
“可是火枫,你当讲师和云罗的功课有什么关系吗?”宫千竹不解的是这个。
“当然有关了!”火枫一脸无可救药地看着她俩,恨不得把白眼全送过去。
纵然是修仙之人,但道德礼义还是要遵守的。火枫升为讲师后,和云罗就不再是师兄妹而是师生关系,要同云罗在一起必定只能等她也升为讲师才行,否则就是背德不伦。可云罗功课平平,要等她也成为讲师,怕又要再等上个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
“你要是有千竹那么认真,我就不用费心了!”火枫气呼呼道。
云罗心虚,连忙跳过去讨好道:“好了好了火枫,我知道你最好了……呃,我给你做点心吃好吗?”
“你做那么难吃,算了吧。”火枫斜白她一眼,鄙视道。
云罗一脸伤心地坐回去,默默抠着裙角。
“讲师原来是不可以和弟子在一起的啊。”宫千竹才发现这一点,她一直以为只有正式师徒才不能在一起,比如她和师父。
火枫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掌拍在她脑门上:“我说千竹,你可要认真跟上功课,别和那丫头学,早日升讲师,早日办喜事……”
“哦……哈?办什么喜事?”宫千竹抱着被拍得粉红的脑门直飙泪,忽然反应过来,惊异问道。
冷遗修在一旁尴尬地轻咳了声,伸手将火枫拎走,掩饰道:“你别听这小子乱说,总之你好好学总是好的。”
“知道了。”
·
“咚!”
厚厚的足有半人高的课本被人放在书桌上,宫千竹一愣,抬起头看见冷遗修那副任重而道远的表情,一股不祥的预感从脚底升起,笔尖一抖,甩出了几点墨,在白净的宣纸上渲染开来。
她咽了咽口水,往后缩了缩:“遗修,你这是……”
冷遗修一脸正义:“你功课落下太多了,从今往后由我亲自给你补习功课,直到你全部跟上为止。”
“咦?可是以前……”
“以前是我对你太放松了,导致你落下了许多课程,今后一个月全部要补上。”
“可是师父说……”
“掌门那里我已经请示过,往后一个月里,白天由掌门教你御剑术,晚上便由我教你功课——日夜兼程。”
“啪嗒”一声,宫千竹手中的毛笔都吓得掉下了桌。
入夜。
“壬戌年寅月,仙界长乐仙同妖魔勾结,出卖仙界,后又被妖魔反出卖,捉拿回仙界后被扔下忘川河,尸骨无存……”
“……”宫千竹捧着书,双目无神。
“癸丑年卯月,长乐仙之兄古月仙领兵叛变,妖魔趁仙界动乱之时乘虚而入,仙界内外受击,统治崩裂,后天帝遣上任神将宫玄月出兵迎战,平复战乱,凯旋而归,将叛贼古月仙押回仙界,从此古月仙永压五音谷底,永世不得翻身……”
“……”宫千竹的眼皮已经合上一半了。
“同年戌月,魔将首领楚摧城……”
“zzz……”某人已经捧着书睡着了。
“……”冷遗修合上课本,伸手捏住她的脸蛋将她弄醒。
“呃……”宫千竹揉揉眼皮醒过来,看着冷遗修一张冰山脸不免心虚,却还不忘狡辩道,“我没有睡觉啊,刚刚是在思考问题……”
“是吗?那我问你,长乐仙和古月仙各是以什么结局收场的?”
“呃,长乐仙是被扔下了什么河,古月仙……”宫千竹垂下脑袋,十分自觉地捏住耳朵,一副诚心悔过的模样。
“长乐仙被扔下了忘川河,古月仙是被镇压在点苍山五音谷之下。”冷遗修抄书在她脑袋上重重一拍,她脑门上顿时起了一个包。
“呜……”宫千竹抱着脑袋上的包欲哭无泪。呜,遗修是越来越暴力了。
“忘川河和五音谷是什么地方?”她问。
“忘川河是冥界轮回之河,位于奈何桥之下,相传是千万年前女娲氏怜悯众生疾苦而流下的眼泪汇聚而成,是世上至善至纯之水,唯有至善至纯之人跳下方能平安无事,若是心存恶念,都会被活活蚀下一层皮,像长乐仙这样的邪仙,自是被吞噬得连渣都不剩。”
“好残忍……”宫千竹怜悯道,想象着长乐仙被腐心蚀骨的惨状,不由得打个抖。
冷遗修倒是不以为意:“这本是他自食苦果,若是他心存善念,又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是他自己害了自己。”
“那五音谷呢?又是什么地方?”
“五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