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外面的通讯员听见了里面的哭声。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茅家又在一次的被黑暗所笼罩着。
小羽的母亲连夜乘着专机去看了那个可怜的孩子,白雪穿着军装所以她看不出什么。
可是当情况跟她说明了之后,她抖着手去解开孩子的衣服。
那上面的刀口子那么的清晰。
她的小雪得多疼?
那么多的口子。
“夫人……”
小羽的母亲因为受了刺激,昏了过去。
没有人在看见那样的场景不会晕的,她培养了十九的孩子,最后就落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茅小羽开着车,飞快的开着,车子的轮胎和地面摩擦过,进了隧道光线缓缓的萎缩,越来越弱,黑暗完美的将他包围住。
黑暗驱走了光明,他握住方向盘,依旧是那张漂亮的脸,只是手指有些微微的抖动。
他闭着眼睛,他选择的他不后悔,永远都不会。
“你说什么?”小羽的妈妈闭着眼睛挂了电话。
生活就是这样,一件不幸的事情来临之后,就会有不断的不幸的事情来袭。
一件接着一件,叫人喘息不过来。
她觉得累,活着累。
白雪在去世之前已经将自己的眼角膜捐了出去,老太太此时才知道,她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
她的孩子已经是不完整了,怎么还能忍心从她的身上夺走其他的东西?
白雪抱住那个奶奶的时候想着的是,她从小被父母遗弃,遇见了好心的人将她养大,她没有为这个社会做过什么,她只能尽点绵薄之力,她将眼角膜留下,以后会有人用着她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去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这个世界她来过,来过就不后悔。
她放开了,真的放开了。
不爱小羽了,不爱了。
一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的生活已经被所有的训练拉练充盈着。
她在她的地方思念着小羽,将小羽化作心里的一个梦,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
那个梦遥远不可触及,那个梦带着玫瑰的金色。
那个梦离她很远。
小羽教导她的,爷爷奶奶教导她的,她都记住了。
今生她以自己为茅家的人为骄傲,为自豪。
她爱爷爷奶奶,爱小羽,可是不是那种爱了,她解脱了。
她太孤独了,所以她将寂寞的情绪转化成了爱,去绊住了小羽的步子,去害了安瑶。
她想起宿北旗的脸,教官你会为我感到自豪吗?
想起那些曾经为自己颂歌的师兄们,他们都是那么的可爱,以后还会有新的师妹替他们洗衣服的。
想起那些恨铁不成钢的领导,自己辜负了他们的希望。
爱的最高境界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她没有看透,一直到死才看透,可是晚了。
小羽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应该会听见我心里面的声音,我爱你,也爱安瑶爱每一个喜欢我的人,爱你们……
小羽的母亲要求将白雪运回去,几个领导为难,这不合规矩啊。
“她的家人在那里,她来的时候我们没有送她,她走了,我总得让家里人送送她吧……”
茅小羽的母亲和老太太不同,她出生在一个军事世家,父亲在很早的时候就是将军,在这里她说的话和小羽的父亲所含的分量是一样的。
送白雪离开的时候,外面站了很多她曾经的战友们。
“敬——礼……”
前面站着的宿北旗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只听身后唰一声,全部的人闭着眼睛敬礼致意。
那个会被罚的小丫头,那个这个军营里有史以来最差素质的女孩儿没了。
她用自己年仅二十岁的生命奉献给了她最爱的祖国,奉献给了她宣誓要保护的人民。
从今以后不会在有人在操场上被罚,不会有人在跟着他们的身后喊着师兄。
最讨厌白雪的室友哭的最不成样子。
从这一秒开始白雪是她的偶像,是她最敬佩的人。
同寝的几个女生哭的脸都变了样子,扭曲着。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路漫漫,雾茫茫。
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样分别两样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当心夜半北风寒,
一路多保重。
送战友,踏征程。
任重道远多艰辛,
洒下一路驼铃声。
山叠嶂,水纵横。
顶风逆水雄心在,
不负人民养育情。
战友啊战友,
亲爱的弟兄,
待到春风传佳讯,
我们再相逢。
再相逢。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我的老天爷啊……”老太太是一天之后得到消息的。
换了黑色的衣服,易素搀扶着老太太去了茅家。
因为白雪的身份,所以络绎不绝的都是访客,茅家紧闭大门谢绝所有外面的人。
车子慢慢速度降了下来,老太太哭红了眼睛。
易素在一旁安慰着,大门打开,车子开了进去。
屋子里并没有特别的布置,看着根本不像是是灵堂,老太太看见棺木的那一刻,才知道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她才多大啊……我的小雪啊……”
小美的妈妈也是哭肿了眼睛,安慰着老太太,话也说的不太利索。
“大嫂节哀……”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