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两步,脚上的丝袜就破丝了,黄笑笑干脆停下脚步,将袜子从脚上脱了下来,然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茅小美开着车子跟在她的后面。
从她出电视台开始,他就一直默默的跟在后面。
他西装的袖子挽着,带着一副蛤蟆镜,食指有意无意的勾着自己的唇,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上面点着。
黄笑笑一直从上午走到下午,一直到累了,在也走不动了,找了一个长椅休息,她看着自己的脚。
叹口气。
她以为离婚对她来说会是没关系的,以为只是短暂的难受一下,可是每次醒来却发现,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就像是一个人不吃饭,一个月之后你在让她突然吃很多,她会受不了的。
“真巧啊……”
后面有人落座,茅小美坐在长椅上,长臂横在椅子的后面,眼睛半挂在鼻梁上,眯着眼睛,将头往后一仰。
“是啊,真巧。”笑笑重复着。
茅小美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小美半巴掌倚着自己的脸。
“伤心啊?难过啊?那就去找他啊,你问心无愧就行了……”
茅小美做人的宗旨就是这样,什么我对不起别人,那些屁话在他这里行不通。
黄笑笑淡淡的笑着,站起身。
“我走了……”
茅小美没有说什么,只是依然依靠在长椅上,他吊儿郎当的将腿横在另一只腿上,一只脚不断的抖着。
一阵风吹过,挂起一阵属于自然的清香。
小美用鼻子努力嗅嗅,他有多长时间没有闻见这种味道了?
每天泡在香水和脂粉里。
他慵懒的闭着眼睛,吸取着太阳的精华。
下午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他那个漂亮美丽的妈妈显然是在等他。
“老妈子,没出去?”
茅小美穿着鞋子走到沙发边,坐在沙发椅背上半拥着母亲。
小美的妈妈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挑起细眉。
“是啊,我怎么敢出去啊?我告诉你茅小美别因为人家离婚你就那点小心思就给我活了,你在外面怎么玩,我没管过你,男孩子嘛年轻气盛的做什么都不算过分,但是你要是跟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拉拉扯扯的那就难看了。”
她是感激黄笑笑,也对黄笑笑的印象改观了,可是一码归一码。
茅家的人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条心,不管在家里怎么斗,大哥大嫂那就是最正确最有资格说话的人,现在大哥不在了,剩下大嫂,侃侃出了那样的事儿,黄笑笑能做出这样的事儿,就是让她去跪着感谢都成,可是她如果打的是,和她儿子因为这件事破镜重圆的注意,门也没有。
不行就是不行。
茅小美接过佣人送过来的果汁,啜饮了一口将杯子放下,转过头吩咐着。
“给我弄杯咖啡,这个不好喝……”
小美的妈妈拧了儿子一下。
茅小美叫了一声,胳膊跨在母亲的脖子上。
“美女,别生气了,生气张皱纹啊……”
小美的妈妈笑笑,又拧着儿子的脸说着:“你给记住了……”
她站起身,拎过自己放在一旁的皮包。
茅小美挑眉,顺着空的位置躺了下去,两条腿横在椅背上。
“出去啊?”
小美的妈妈走到儿子身边的时候叹口气,将儿子给扶起来,双手把在儿子的脸上。
“坐也没坐的样子,小心被你爸看见了又说你……”
茅小美冷哼了一声。
站起身顺着楼梯看样子是要上楼,他对着去泡咖啡的佣人喊着。
“陈妈,咖啡送到楼上来。”然后来了兴致趴在扶手上,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是不是吃了仙丹了啊?怎么越活越年轻呢?我爸什么时候觉得我顺眼过?他除了看我三哥顺眼点,别人我是没发现……”
小美顺着楼梯回了房间。
小美的妈妈叹口气。
也难怪儿子挑理,茅侃侃小时候啊就跟个鬼精灵似的,他爷爷活着就喜欢他,到哪里都喜欢带着他,别的孙子别说带了,就是想坐他的车都没门,除了茅侃侃有谁有那个福分?
可是她做人家媳妇儿的不能挑这个理,大嫂照顾老爷子老太太一辈子,老太太瘫痪在床上的时候,大嫂把屎把尿的,要她?她可不行,所以这些东西她不挑,就算挑了也争不过,人家的功劳在哪里放着呢。
小美妈拎着皮包走了出去,今天两个姐妹们约她去逛街。
茅小美回了自己的房间,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抱着头。
快烦死了,他为什么要有内疚感啊?
又不是他让他们离婚的。
黄笑笑打算出去旅行,将行李和护照都收拾好,晚上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那你过来吧,我们在家里吃。”
黄父挂了电话去了市场买了很多的菜,在这附近买菜的也都是老邻居。
卢家的事情闹的那么大,现在谁不知道黄笑笑和卢海洋已经离婚了?
“笑笑……还好吧?”卖蔬菜的大嫂将菜装进袋子里。
要说这黄教授,那教学生是一把手,可是做人和教书是两码事啊,一个做媳妇儿的去指正大伯,这话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黄父笑笑:“还好……”
关于这样的话,一路上每个人都在不停的问着。
进了楼内,一楼的张教授老婆开着门乘凉,看着他提着菜走了进来。
“老黄……”
黄父站住脚。
“笑笑真的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