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乔姐今天遇到的贵妇人,就是这位老板的妻子了。
我有些怯生生的坐在乔姐身边,算起来,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和这位大老板对面坐着吃饭,我总害怕自己会说错话做错事,然后惹到他,但是没想到,这位大老板,其实还挺和善的,如果不是他有妻室,并且有一点点xìng_nuè_dài倾向的话,应该会是个好对象。
乔姐很爱吃辣,所以我今天做的几道菜都放足了辣椒,只有那一道我喜欢吃的糖醋鱼,是按照我的口味来做的,但是没想到,这位老板,似乎也很喜欢糖醋鱼啊,我还没夹几筷子呢,鱼就被老板翻了个面。
“你别一直吃鱼啊,这鱼安安也很喜欢吃的!”乔姐夹了一块毛肚放到老板的碗里。
“没事没事,鲫鱼很便宜的,姐夫喜欢吃就多吃一点!”我赶紧夹了一块水煮肉片到嘴里,“姐夫看起来口味偏甜,下回姐夫来吃饭的话说一声,我多做些江浙菜!”
老板看着我半晌,然后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安安你年纪这样小,手艺竟然这样好!”
“因为我爱吃嘛!”我笑了笑,蒙头吃饭。
其实,几年前,我可是连个煤气灶都点不燃的小姑娘。
是因为我爸住院,我妈陪房,我姐上班,放暑假在家的我,成了唯一一个可以做饭的人,那会儿我爸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还插着胃管,靠营养液过活,但是那个东西,说是营养液,其实还是和人正常吃进去的东西不一样的,没多久,我们就被医生告知,我爸营养不良。
然后那个时候,我就每天早上三点起床,熬上粥,炖上脊髓鲫鱼汤,菜市场没有摊位会特地卖脊髓,我就问猪肉摊上的老板要,想我一个二十岁还没到的小姑娘,舔着一张脸问老板要些不要钱的脊髓,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真是厚脸皮啊!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从一个什么都不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姑娘,慢慢变成一个即便被热油烫伤脸,都不会叫一声的大人,蜕变的很快,也很辛苦。
吃完饭,老板竟然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的看着乔姐:“这样的家常饭,多久没有吃到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我,愣了一下,然后拿着空碗去了厨房。
因为好奇,我把水开的很小,不让水声掩盖他们说话的声音。
“你今天遇上她,没受什么委屈吧?”我用余光看到,老板轻轻的握住了乔姐的手。
“没有,安安帮我和她吵了几句,然后她就走了!”乔姐说的很轻巧,完全没有提起她被那几个女人围着拽头发的事情。
“她和你不一样,她除了好家室,一无所有,而你,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一个好家室!”老板抬手轻轻抚摸着乔姐的头发,“我依仗她的嫁妆白手起家,我能负她,却不能负她背后的家族!你,受委屈了!”
到头来,还是让乔姐将这委屈放进心里罢了。
我洗着碗,忽然觉得乔姐像极了那些男人嘴里的,那些最是懂事的女人,不争宠,不委屈,不矫情,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她,很听话,只是,不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