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旭泽说完,宋君颜却是轻飘飘道,“虽说那人有完全之策,但总有顾及不到之处,若。”
“正如太子所说。”郑旭泽起身,走到正关着的门,打开,正见一小厮领着一老人在门口,那人不过一身普通衣裳,一头白发,面色微微发黄。
“章老请进。”郑旭泽说着,微微侧身,让那老人先进。
那老头不过才进来,赵昱就惊呼出声,“章大人!”
这人正是前户部侍郎章寻,不过章寻于两年前暴毙,故赵昱才会升任为户部侍郎,本该死的人却出现在这,怎让人不惊?
“太子,此人乃原户部侍郎,名为章寻。”郑旭泽介绍道。
“草民拜见太子殿下。”章寻恭敬的对着宋君颜行了礼。
“章大人不必多礼。”宋君颜命章寻起来,又道:“章大人有何话直言就是,不必顾及。”
接着,章寻便将他所知告之,章寻原为户部侍郎,为瑞王一派,是魏子忠的左右手,故章寻知晓瑞王一派的大多私密。
两年前,章寻的家人被劫了去,命章寻将瑞王所办腌臜事的证据交出,若是不从,即杀之。无奈,为保家人,章寻不得不交出部分证据,没想坏了瑞王的事,瑞王查之,想诛了章寻。
章寻从上京私逃出,直至柳州边界,终是不敌,身中三刀倒地,死士以为其死,遂离,恰逢郑旭泽从孟县归柳州,遇章寻,救之,使其活。
“瑞王以为草民死了,没想草民到了柳州。”说着,章寻从衣襟中取出一本破旧的账本,交由宋君颜,“两年前,瑞王向柳州运粮之事由草民负责,那粮食虽走小道,却是经各个关卡,从上京至柳州,关卡重重,虽说瑞王极力打通关系,有些关卡却必须盖章,账本中所含正是些关卡文书。”
宋君颜接过账本,打开,账本中果然夹有数十张文书,正是可证有粮经过,只是这名却是刘大力。
瞧见宋君颜正看着落款,章寻又道,“这刘大力在上京有一木器作坊,以运木器入柳州做小本生意为由将粮食从上京运出,若是太子能证那作坊乃瑞王或魏家私产,则事能成。”
“嗯。”宋君颜应了一声,继续往后翻着账本,后方所记是整整三笔粮账,注有“公出,私入”。
宋君颜看向章寻,章寻会意,出言:“那三笔粮账,正是瑞王从国库调出运往柳州的粮食。”
章寻说完,宋君颜也不言,不过是将账本合上,交由站在身后的琉玹,目光泛着冷意直视章寻,他可不以为作为魏子忠心腹的章寻不过才知这些事,章寻不会无缘无故将瑞王的腌臜事告之于他,必定是有所求,既有所求,也要拿出些诚意才是。
察觉到宋君颜的目光,章寻微微一愣,垂下头,却是不言,思量着。
宋君颜不过是小酌了一口茶,带着笑,轻飘飘道:“这柳州饥荒一事涉及瑞王,其中的根枝错结章大人也不会不知,若是稍有差错,倒台的可要是孤了。”
若无十足把握,宋君颜才不会躺这趟浑水,言外之意就是要章寻拿出更多的筹码来。
果然,不过才过了一刻钟,章寻就坐不住了,将瑞王旁的一些腌臜事告之宋君颜,其中最为有效的就是瑞王在户部时以权谋私,从国库私取粮食与钱财,而且取之甚多,竟快达到了国库所藏三层。
宋君颜面色冷了许,那么瑞王从国库取出的钱财又用到了何处?宋君颜又问了章寻,可章寻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瞧那样子也是不知的,宋君颜倒也不觉奇怪,毕竟如此机密的事,瑞王又怎放心让章寻皆知,他能知那些已是极致了。
只是,宋君颜还有一疑问,又是问道:“那两年前以你家人相胁的又是何人?”
“那人行踪隐秘,草民不敢断言,不过却有一事。”章寻悄悄窥了宋君颜一眼,又道:“那时,皇上似有意将傅将军交由瑞王,瑞王也有意接手,不过自草民与了些证物给那人后,瑞王随后就推辞了接手傅家军。”
“那按章大人所言,此事为傅家所为?”
“草民不敢断言,不过只是猜测而已。”章寻连忙应着,面色惶恐。
“也罢。”宋君颜沉思着,若是按章寻所说,傅家为了阻碍瑞王接手傅家军,取到瑞王的把柄威胁他自行放弃接手傅家军,也不是不可能,倒也想得通,但傅家又是如何得知瑞王所做的腌臜事的,这才是关键。
宋君颜不发话,其余的人也不敢言,过了近一刻钟,宋君颜才看向章寻,开口,“章大人有何要求只管提就是。”
“不敢,不敢,能为太子分忧乃草民之幸,不敢提要求。”章寻偷偷抬头看了眼宋君颜,顿了顿,又道,“草民不过是求年老之时有妻儿相伴。”
“你倒是打了个好主意。”宋君颜笑笑。
因着章寻是朝廷命官,为徽宗熟悉,不能做得太明显,在章寻“死”后,瑞王也不敢动他的家人,以免被徽宗察觉,不过却是暗中命人监视控制章寻家人,让他们离不得上京,虽说瑞王不确定章寻的家人是否知其密事,不过总的是要稳妥些的。
待他借柳州饥荒一事打击瑞王后,这柳州定是要划入太子势力范围之下,所以为得庇护章寻才想将家人迁入柳州。
“孤就应了你。”说完,宋君颜冷眼看向章寻,“不过,若是章大人有半点欺瞒,除却柳州倒有旁的团圆好去处。”
章寻只觉浑身发冷,他知道那旁的去处是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