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颜起身,半坐在楚浔枂身后,修长的手指拿起楚浔枂的头发,在发间灵巧的动作着。
楚浔枂也没动,感受着偶尔触到头皮的温软触感,鼻尖尽是宋君颜身上清淡的茶香,虽能察觉发丝在宋君颜的手中缠动着,却无半分痛感,没想宋君颜的动作倒比侍女们要柔和几分。
很快,宋君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滑落在楚浔枂额前的发丝也都被尽数敛了上去,一个轻巧的发髻便成了。
“绾好了?”楚浔枂出声问道。
“好了。”宋君颜柔声答道,接着把将抽屉中的铜镜拿出,正对着楚浔枂,“浔儿可看看。”
就着铜镜,楚浔枂瞧着镜子中的自己,宋君颜绾的半圆发髻倒也精巧,只不过总比此前茗香帮她绾的蝴蝶装发髻要不足些,虽美却无此前的灵气。
“倒也凑合,只不过君颜公子的绾发之技倒也一般般罢了。”楚浔枂挑挑眉,话语中尽是调侃之意。
“倒是君颜手拙,绾出的发髻衬不上浔儿的娇媚容颜,实在惭愧。”
宋君颜的话中虽说惭愧,但楚浔枂瞧着宋君颜那依旧温和的模样,可没半点惭愧,随即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宋君颜注视着的楚浔枂那张精致至极的侧脸,略施粉黛便足够勾人,经过胭脂粉黛精描的脸已是撩人心醉,若是再配上那精巧灵动的发髻那还了得,他的浔儿这般勾人怎还了得?
不过,若是在他面前这般勾人他倒是喜爱至极,至于其他人便是罢了······
此时的宋君颜脸上依旧温和如初,但那眸子中却是思潮百涌,渐渐的眼中的暗色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温情,包容宠溺。
不过一刻钟便到了宫门口,马车停下,宋君颜快楚浔枂一步下了马车,随即伸手扶着楚浔枂下来,楚浔枂也不再犹豫,将手放于宋君颜掌中,宋君颜执着楚浔枂的手,两人相携向前。
楚浔枂感受着宋君颜手心传来的温感,有些暖,转头看着嘴角微勾的宋君颜,那脸上也是温柔宠溺,眸子中尽是温情,真不愧是君颜公子,温润如玉,若是对其他的闺阁女子,他也会这般么?
思及,楚浔枂倒是觉得心中有些烦躁,有些恼。
“浔儿怎么了?”许是察觉到楚浔枂的情绪,宋君颜温声开口问道。
“无事······”顿了顿,楚浔枂抬头看着正注视着她的宋君颜,四目相对,还是开口道:“君颜真如世人所说的那般温润如玉,只是对旁的闺阁女子也是这般么?”
“哪般?”
低沉的声线在耳边响起,婉转缠绕在侧,楚浔枂觉得耳朵都酥麻了,虽是依旧温和的模样,但楚浔枂却能看到宋君颜双眸中直达心底的笑意,随即她举了举两人十指相扣的手,挑眉道:“这般。”
“怎会?”宋君颜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刮了下楚浔枂的鼻子,认真道:“天下之大,但值得君颜如此相待之人也不过浔儿一人也。”
宋君颜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楚浔枂,楚浔枂瞧着宋君颜那双眸子,仿佛焠了星火,撩人心醉。
久久未听到楚浔枂作答,宋君颜也不恼,紧了紧握住楚浔枂的手,往前走着。
没走几步便是看到了正在前方并肩前行的楚辰玦与三王妃宋清漪,宋清漪是宋丞相的庶女,其母不过是宋渊的一个姨娘,如今尚生活在宋府中。
三年前晋元帝赐婚予楚辰玦与宋清漪,一时哗然,毕竟纵观这七位皇子之中,其正妃若不是世家嫡女便也是邻国公主,唯有楚辰玦的王妃乃一介庶女,而且还是不受宠的庶女,如此一来便不难看出晋元帝的态度。
纵使朝堂之上除却宋丞相一派与晋元帝的亲信,多数官员皆是力举楚辰玦,况且楚辰玦自十二岁起便入军中,如今已二十又二,数立军功,于情于理,楚辰玦的正妃都不该是一介小小庶女。
如此做法无非是在直言他晋元帝就是不喜楚玦辰,树立战功又如何,群臣力举又如何,他就是不看重他,那个位子他就是没打算留给楚玦辰。
而对于楚宸灏,晋元帝便是摆明了要将那个位子传给他,德妃母族在姑苏城横霸多年,以权谋私,对其晋元帝皆是视而不见,而德妃的兄长李太铭更是借盐运史的官职捞了一波又一波油水,闹得姑苏城内民不聊生。
当初的姑苏城的巡抚便是上书直言李太铭之罪行,却是被晋元帝如数驳回,一月后就被晋元帝以贪污之名抄了家,其意不言便、能明了。
无非是德妃是楚宸灏养母,德妃与宋渊皆是楚宸灏一派,这两大助力,晋元帝怎可能不保住?
至于宋清漪,在宋丞相府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送她去楚辰玦府中也无非是要牵止住楚辰玦,如此一来正妃的位子被占了,也就没有其他的世家嫡女愿嫁与楚辰玦为侧妃了,毕竟世家嫡女多少有几分傲气,又怎愿屈居庶女之下。
而宋清漪的姨娘又不受宋渊宠爱,宋清漪被宋夫人欺压多年,竟是养了一副懦弱好欺的性子,容貌又只能是清秀,算不得美人,多少大焉城闺阁女子皆言真当是白费了瑾王这一幅冷傲模样。
就算性子再懦弱好欺,宋清漪毕竟是宋渊之女,楚辰玦对宋清漪倒是多有防范,毕竟难料宋清漪不会是宋渊的卧底,故此两人成婚后的一年,楚辰玦竟从未踏进宋清漪的院子。
直至两年前,刺客夜袭瑾王府,楚辰玦被困,宋清漪几乎以命相救,楚辰玦才得以脱险,加之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