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颜送楚浔枂出门,快到门口之时,楚浔枂还是忍不住问宋君颜,“为何不直接将宋夫人拉下水?”
“若是我将宋夫人拉下水,扰了这府中的宁静,老夫人和宋丞相定不会让我留在府中。”宋君颜淡声道。
“所谓何事?”楚浔枂哪能不知道宋君颜的意思,他定不会无缘无故留在宋府中,不然也不会明知宋府是狼虎之地还要来送死。
“等时机到了我便与浔儿说。”宋君颜微微勾起嘴角,面色温和。
“也罢。”楚浔枂也不再问,转头便是离开了。
宋君颜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浔枂离开,眸间尽是温情,直至看不见楚浔枂的马车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院中,琉玹已经在等候,宋君颜只是淡声问道:“琉珠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倒是有消息,只是却是查不出什么。”琉玹回答。
“罢了。”宋君颜目光转了转,早便猜到了,那些人的嘴可不是能这么轻易撬开的,只不过,想起今日寿宴上发生的事,宋君颜又是道:“派人查李姝婉,看她近日与何人接触。”
“是。”语罢,琉玹便是飞上屋檐,消失不见。
宋君颜缓缓走进厢房中,在床前站定,伸手按住床头的那雕着兰花纹的木制圆球,随着圆球的滑动,床榻竟是开始倾斜缓缓滑开,最后只见一刻着栩栩如飞凤凰图案的南檀木盒子现出。
宋君颜俯身,将那盒子打开,只见一件火红的嫁衣正放在其中,嫁衣上绣着密密麻麻的淡蓝色祥云纹,中央是一展翅欲飞的凤凰,凤凰是金色的,只是上边却是铺了层泛白的半透明蚕丝线。
那蚕丝线与金线缠绕着,勾着边,映着圈圈细致的纹路,显得那凤凰更是真实几分,倒像是要从嫁衣上飞出那般。
嫁衣竟是凤凰锦裁成,那凤凰的手艺竟不是苏绣,倒是比苏绣还要复杂的绣发,若是楚浔枂瞧见倒是要说这绣工竟是比宫中绣娘的还要精致几分。
宋君颜轻轻抚着这绣衣,将绣衣拿起,竟是拿起连着绣衣的针线绣了一下,银针穿过衣上,不过半刻一朵精巧至极的花纹便是现在衣上,散着金色与银色交缠的光,甚是精巧。
再绣了一朵花纹后,宋君颜便是将嫁衣放好,按着那木制圆球,床榻又是逐渐恢复,平坦如初。
宋君颜坐在床上,他打开放于床头未刻有任何纹路的粗糙木盒,只见一个剔透白玉盒现出,不大不小,正好套在木盒中。
打开白玉盒,只见里边装了一卷卷画,勾边的,未勾边的,宋君颜取出画,打开,只见一红衣佳人正现在画中,佳人笑靥如花,妖娆妩媚,勾人心魂,这人竟是楚浔枂。
再打开其他的画,也皆是楚浔枂,或是笑,或是嗔,或是托腮,或是扶额,各种姿态,只是无一例外的是,每幅画中的楚浔枂皆是美得倾城。
宋君颜抚着画中人的脸,想起楚浔枂那娇俏模样,面色变得温和,双眸中的温柔令人心醉,这便是他的浔儿,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前一世,他的浔儿也是着红衣嫁与他,只是他却没能与她相守,想到这,宋君颜面色淡了下来。
前世他也是被宋夫人寄养于姑苏城中,幼年的他被别庄的人欺辱,若不是他五岁之时逃到庙中为他师父所救,他便是活不下了。
之后,在他师父的教导下,他学了本领,才足以自保,而那云锦阁便是他师父赠与他,他师父也不说为何,只是道,“若是日后你无处谋生,还有这云锦阁罢。”
十五岁之时他接手云锦阁,他才知云锦阁并不是一简单的制衣坊,底下是个收集情报的组织,名为玄机楼。
十六岁之时,有人花重金托玄机楼查东玄丞相庶子身份,他才知他的身份不简单,只是就算以凭玄机楼之力,亦是查不出他的身份。
故他于十七岁入了丞相府,于浔公主选婿宴被她看中,两人便是成了亲。
只是,上辈子他临死都是查不出他的身份,他虽在他生母遗物中找到一物,只是却没来得及验证,便是被他人所杀。
至今,宋君颜依然可记得杀死他那人的手腕间有一标记,那是一朵黑色啵此前花钱来玄机楼寻他身份的那人手腕上也有······
只是,单是那人还不可这般容易将他杀死,若不是宋丞相与楚宸灏等人,他才不会死,他的浔儿也不会。
前世,与楚浔枂成婚后,楚浔枂忙于助楚辰玦夺权,而他却是忙着寻他的身世,以致他从玄机楼得到消息之时,裴将军却被以暗杀六皇子的罪名打入天牢,而裴皇后却也被叛军诛杀。
北云大军压境,楚辰玦在边界率军抗敌,便是没能顾及楚浔枂,念及夫妻情分,他将腹背受敌的楚浔枂接回了家,养在身边。
那时他瞧着瘦弱的楚浔枂,眉目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倒是心生了怜意,在照顾病重的楚浔枂期间,两人倒是两情相悦了。
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却是惺惺相惜,他为她出谋划策,动用玄机楼全部力量来找出证据,洗清裴将军的清白,只是他还未能将证据筹全,裴将军却是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祸不单行,楚辰玦在边界御敌之时被北云捕获,不堪其辱,自尽身亡。
楚浔枂才初愈的身体又是大病,没想一月后,晋元帝也去了,传位于楚宸灏。
楚宸灏登位后,便是以谋反为由抓捕楚浔枂,他动用了玄机阁的力量带楚浔枂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