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茗香托人将龙凤玉佩送了出去,楚浔枂等了足足有三日都没有等到宋君颜,接着琉玹也被召回了皇宫,别庄不过剩下几个奴才和围在外边的侍卫。
期间,楚浔枂想着出去,可是却被人拦住了,出去不得,就像被困禁在牢中,不自在,可楚浔枂深知如今的她已相当于一个亡国公主,东玄不再是她的底牌,哪怕是北云当真要她死,她也无可奈何。
只不过,想起了在闲王府密室的时候,楚浔枂却隐隐担忧着,自她醒来后,就没有得知先生的消息,哪怕是茗香也不知,而且宋君颜是知道先生的事情的,先生又是闲王,宋君颜登基后又会如何待他?
先生可安好?
直至第五日,锁了多日的别庄大门终于开了,之间琉珠带着一干侍卫进来。
“属下参见浔公主。”琉珠恭敬的行了礼。
“起来吧。”楚浔枂依旧侧坐在靠椅上,瞥了琉珠一眼,应着,也不起身,之前茗香同她说的话她可都记着,这琉珠不是编排她了么。
如此,她还没见到宋君颜,那些事她还可等着解释,而旁的人,她又何须客气,不过是个奴才,倒敢编排到主子来了。
琉珠却没在意楚浔枂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依旧面色恭敬道:“浔公主,皇上言浔公主终究是东玄之人,在北云过久恐会不妥,故皇上已安排人马,以奴才为首,将浔公主送往东玄。”
说完,琉珠将手中的圣旨交由楚浔枂,又道,“皇上知浔公主不爱行这些虚礼,故将旨意让属下口头复述,不必再念圣旨,这圣旨乃皇上所立。”
楚浔枂接过圣旨,打开,面色淡淡的,不便喜怒,圣旨山的旨意与琉珠所说相差无二,当真是遣她回东玄。
在东玄动乱时遣她回东玄,楚浔枂捏着圣旨的手收紧了些,只觉心中的凉意渐深了,不愿见她就算了,如今竟连她在这别庄之中都碍了他的眼了,恨不得她早早离了北云。
东玄如今乃贼人当道,她去东玄岂不是去送死?呵,此前的事都还未解释清楚,如今又明着面摆她一道,这是都不屑掩饰了么······
这字迹,这印章,除了国玺印还有私人印章管,又是如何能仿得了?
在楚浔枂身后的茗香瞥到那圣旨,心中直气,又看看笔直的站在前面的琉珠,想起那天琉珠说的诋毁楚浔枂的话,只觉怒火攻心。
忍了又忍,始终没有发作,看到了楚浔枂面上微淡的神情,还是算了,回了东玄或许会凶险无比,可茗香总是不想她家公主在这北云,如鱼肉一般任人欺压。
“你家主子可还说了什么?”楚浔枂淡声问着,语气无悲无喜。
“皇上还嘱咐属下,在浔公主离开北云前留下那凤佩。”说着,琉珠看向楚浔枂腰间挂着的玉佩。
注意到琉珠的目光,楚浔枂淡淡的笑了,让人觉得讽刺无比,随即将别在腰上的玉佩取了下来,递给琉珠,“怕本公主贪了这玉佩不成?”
“属下并无此意。”琉珠拱手,微微低着头,“只是皇上言,这凤佩乃北云皇后之物,还是该物归原主的好。”
“倒是真真物归原主了。”楚浔枂念着,语气渐低了下去,随即将别在腰间的香囊取下,递给琉珠,“那这香囊也该物归原主了。”
琉珠接过楚浔枂递过来的香囊,才抬眼,就撞上楚浔枂那双含着冷意的眸子,“本公主也不会赖在这北云,明早就会离去,你且回去告诉他,天亮前本公主都在这别庄候着,来不来且随他,只是此去经年,这地方兴许不会再回了。”
语罢,楚浔枂也不再看琉珠一眼,转身离去。
宋君颜曾说,让她信他,可如今要她如何信他······
入夜,园中,四周没有点灯,树影斑驳,寒风袭来,甚是冻人,楚浔枂坐在摇椅上,睁着眼,看着空中的明月,双眸清澈着,仿佛能清楚映出那如钩半月。
“夜深了,再在园中坐下去公主可要冻着了。”
柔软的披风落在楚浔枂肩上,茗香遂将手中的灯放在石桌上,浅浅的光映着楚浔枂的脸,只可惜这微弱的油灯晕不暖那脸上的淡漠。
“明知事事已有了定数,却心存着侥幸。”楚浔枂喃喃自语,没有要理茗香的意思。
茗香静立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摇椅上的楚浔枂,面色难掩担忧。
“思量这两三年,就像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一切都空了。”说着楚浔枂站起身,向漆黑的园中走去,“原先有的,现在没了,原先没的,现在也没了······”
茗香赶紧提灯跟上,看着前方的楚浔枂,那已消瘦的身形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是消瘦,如冬日的枯竹,风一吹就会折了。
走了一圈又一圈,楚浔枂又回到原先的地方,坐在摇椅上,直至晨光熹微之时,楚浔枂才起了身,望向那北云最尊贵处,轻声说着,“等不到了,他不会来了。”
说着,楚浔枂看了眼立在一旁的茗香,轻声说着,“走吧,收拾东西,回家了。”
语罢,楚浔枂对着茗香笑了笑,眉眼舒展了些,伸手拍拍茗香的肩膀。茗香看着楚浔枂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表情,也试着勾着唇角,想对着楚浔枂笑笑,可是却红了眼眶,最后只能淡声应着,“好,回家了。”
楚浔枂点点头,转了身向阁中走去,最后,北云还是不能成为她的家,东玄才是她的家,至始至终都是。
还没来得及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