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颜低头注视着这娇俏少女,那双带着气的眸子却是灵动极了,他为了见这人可是历尽千幸,又怎能轻言放手呢?
真是爱极了眼前的这人,爱到了骨子里。
听不到宋君颜说话,楚浔枂抬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宋君颜,宋君颜只是轻笑出声,白皙修长的中指轻轻刮过她的鼻梁,温温暖暖的。
楚浔枂正好撞上宋君颜那双满是温柔的眸子,眸子中尽是笑意,不知为何宋君颜似乎很喜欢刮她的鼻子。
想到这,楚浔枂就慢慢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确实没有什么东西······
“呵呵。”宋君颜看到楚浔枂的动作又是轻笑出声,然后就执起楚浔枂的手往厢房外走着。
“那盒子可要处理?”楚浔枂有些疑惑,也不挣脱被宋君颜牵着的手。
“自会有人处理。”宋君颜淡声道。
才出厢房,就有一挽着发冠,一身月白衣裳的男子立于门前,那男子见到宋君颜与楚浔枂出来就作了个揖。
“这是琉玹。”宋君颜对着楚浔枂说道。
看宋君颜和琉玹的态度,楚浔枂倒是不难看出琉玹是宋君颜手下,只是却是有些奇怪,她瞧着琉玹那双结实强壮的手臂,这定是个习武的人,为何屈在宋君颜手下?
宋君颜也不是没察楚浔枂的疑惑,却又是开口对着琉玹道:“这便是浔公主,夫人。”
“琉玹见过夫人!”琉玹对楚浔枂作了个揖。
夫人?楚浔枂看着宋君颜那双带笑的眸子,哪能不知夫人是何意,只是她还尚未过门,就早早称作夫人,这宋君颜就不怕有何变数?
楚浔枂有些恼,只是眼前又尽是宋君颜那温柔宠溺的模样,配上那张不沾半分烟火气的谪仙面容,却又是很难让人真生气来,索性楚浔枂就不再言语。
宋君颜就将手中的盒子交由琉玹,淡声道:“将这盒子放于宋夫人衣柜中。”
“是。”琉玹应了一声,便是接过盒子,飞上屋顶,遂去。
楚浔枂瞧着这琉玹轻松就跃上屋顶的样子,这是要轻功精炼到何种地步才可做到?面色又淡了淡,她转头看着宋君颜,不过一个寄养于别庄的庶子,又怎可能有这般能耐。
况且,与宋君颜相识已过两月,游玩之时也不过说些风花雪月之事,宋君颜可从未与她提及这些,而今宋君颜竟是毫不顾忌的将他的、手下暴露出来,这又是为何?就不怕她泄漏出去么?
何况,宋君颜也不过看那朱红色的盒子一眼,就让琉玹将它放在宋夫人的衣柜,为何是宋夫人的衣柜,而不是将物归其主放于宋老夫人房中,亦或是放回亭中。
想到这,楚浔枂便是开口问道:“为何你笃定要将那盒子放在宋夫人的衣柜中?”
“方才我回园中换衣之时瞧见那小厮鬼鬼祟祟的出去,那小厮是宋夫人所赐与我,方才你交由我夜明珠之时,那夜明珠上染了黑墨,宴前我献给宋老夫人的寿礼便是百寿图,展开百寿图之时就是那小厮帮我拿着,因着这两天潮气中,那百寿图脱了墨,那小厮手上定是染了墨,而这夜明珠上的黑墨也定然是那小厮刻意留下。”
顿了顿,宋君颜又是道:“不用猜便是内宅腌臜,丞相大人虽是不喜我,却还不会对付我,至于宋老夫人,也没有残害庶孙的缘由,如此一来,欲加害于我的也不过是宋夫人罢了,宋齐轩却是不会使这些内宅手段。”
“虽不知那小厮为何将这盒子放于我的衣柜中,不过倒也与藏私脱不了关系,将这盒子放在宋夫人的衣柜中总是不会出错,何况,昨夜祖母曾说要将这颗德妃所赐的夜明珠放在亭中让宾客观赏,若是夜明珠不见了······”
宋君颜并未把话说尽,只是楚浔枂哪能不知道其中之意,若是宾客到了亭中却发现夜明珠不见了,那么一定会大肆寻找,说不定还要到各院搜查,府中下人由宋夫人所管,既是宋夫人设下的阴计,那岂不是很轻松便能找到放于宋君颜衣柜中的夜明珠。
何况那夜明珠上沾了墨,无论如何都和宋君颜脱不了干系,她这是要把宋君颜的名声弄坏,加之在宋老夫人的寿宴上闹着这么一个笑话,宋老夫人肯定会觉得脸面无光,定然会重罚宋君颜。
能在自己祖母的宴席上动手脚的人,自是不孝的,若是真给宋君颜扣上个不孝的罪名,那真当是无论如何都摘不下来了。
如果今日不是她恰好撞见这小厮,那宋君颜怎可能如此顺利的发现这盒子,就算发现了,若宋君颜不过是一普通的庶子,那他怎能命人将盒子放于宋夫人柜中,又怎么面对这些腌臜事?
楚浔枂竟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想她在宫中不仅要提防德妃,还要提防她的父皇,从小到大遇到这些腌臜事便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她已成纨绔,想必也是活不到今天。
何况,她幼时还有玉贵妃护着,如今也有裴皇后护着,而宋君颜在宋府,竟无一人想护,若不是他自己有些本事,怕在这个狼虎之地也是活不下去吧。
只是,楚浔枂瞧着宋君颜那依旧温和的模样,竟有些心酸,便是开口道:“你不该来这地方的,在姑苏好歹也活了十数年。”
“为何不来?”宋君颜笑道,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楚浔枂,眸子中的温柔像是快溢出那般,“若是我不来大焉,那浔儿该如何,嫁与他人么?”
楚浔枂想回话,只是看着宋君颜那双尽是温柔的眸子,却是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