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微微有些许慌张,不过平日里这样的场面接触的也不少,此刻的荆楚还算能够稳得住,便是被众人所视,依旧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他正好是趁着这个机会开口说道:“二伯,叶先生有大神通,就连九真宫上的仙人也被其所折服,若不是小妹与他有旧,他又怎会愿意千里迢迢来此替我爷爷看病。”
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九真宫覆灭,叶凤声和那些仙人打崩了一座山的事情自然是要隐瞒下来的,至于折服的事情,倒也算是最后的那一种表现,因此这般说来,倒也不算是在说谎。
只不过虽然他这样说了,可众人依旧不信,且不说这少年人究竟是不是让九真宫的仙人折服了,单说这里的这些人,就不是什么相信神神鬼鬼那一套的人,学医的人,要是再去信那神神鬼鬼的一套,还学什么医?
因此没有人能够察觉到荆楚话语中所蕴藏的力道,他们只当是荆楚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在家中的地位,因此瞎编出来忽悠人的。
毕竟学医这东西很看重资历,一些东西光凭文案记载是没有办法看的清楚的,必须要亲身经历,亲自体会过病症所在,缘由经历,才能够对症下药,否则单凭那纸上谈兵,是不可能得出什么好的结论的。
而这少年人看起来方才二十出头,脸上没有少年人的蓬勃之气,反而是脸色苍白,脚步虚缓,一看就是身体不好的模样,似他这样的人,若是也是什么名医的话,那么岂不是正应了那句“久病成良医”的老话了吗?
无稽之谈罢了!
“施主勿恼,”
岂知那渡清大师言语平缓,和颜悦色道:“若是通晓医理,不妨与贫僧一起去看看,有何见解,说出来也无妨。”
“能者为师,我虽通晓医理五十载,依旧有许多疑难杂症难查其根,不能尽除,三人行必有我师,施主既能让九真宫诸位道长低头,想来在医理上也有着独到的见解,也好让贫僧观摩,增长一些见识。”
“我不识医。”
岂料叶凤声语出惊人,莫说是周围这些围观之人了,就连那刚刚说完话的渡清大师也是微微错愕了一下。
本来还打算给渡清一个面子,如今听了这话,荆良平当即怒问:“你不识医,来此作甚?”
叶凤声面不改色:“来此救人。”
满堂哗然,哄堂大笑。
他们笑这少年人无知,笑这荆楚竟然连话都不知道提前串一下,就这样赤果果的把这少年人的身份给暴了出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徒增了笑料。
荆家大少荆楚,竟然串通一个不识医理的少年人,到这众目睽睽之下欺瞒他自己的父亲,拿自己爷爷的性命当作儿戏来看。
这事若是传扬出去了,只怕是会让不知多少人笑掉大牙,成为吕市奇谈啊!
面庞在抽搐,荆父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里满是“不孝子”这四个字。
岂料那渡清大师在短暂的迟缓之后,言语从容道:“既是如此,也当与医有缘,随贫僧一同去看看荆老究竟是犯了何种病症吧。”
他也是真的脾气好,接二连三的遇见这种尴尬的事,也没有半点的恼怒,足以见得此人不愧为当世的有道高僧。
叶凤声极为干脆的拒绝:“不去,去之无用。”
???
这下别说是周围的人了,就连那渡清和尚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不喜。
他是被荆良平大礼请下山的,来此是替荆家老爷子诊断病症的,而不是来替他们解决这种事情的,受辱也就罢了,一个晚生后辈,当作不知也就好了,没有人会当真,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是什么情况?
受了大礼,想的是让大家颜面上都过得去,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维护一下荆家的颜面,哪里想的到荆家这小子这样的不识时务,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甚至渡清和尚都有点怀疑荆家是不是对自己有所不满,借着自家老爷子做由头,将自己请来做折辱了!
也不怪他会这样想,毕竟若是换了另一个人来,此刻早已经甩袖子走人,让这荆家自己把事情处理好再来看病了,他如今还在想方设法替荆家维护颜面,已然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荆良平上前两步,瞪着叶凤声怒斥:“渡清大师是我请来给父亲看病的,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没用?”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叶凤声转头看向荆家兄妹,微微挑眉:“什么药都救不了你们爷爷了,他……”
“混账!今早我爸还好好的,怎么会出事!”
听到这里荆良平哪里还能忍得住,开口怒骂,抬手就去推叶凤声的肩膀,同时说道:“哪来的混蛋,也敢到我荆家来撒野,口无遮拦的,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谁派来捣乱的!”
却不曾想叶凤声轻轻一掠便是避开了他的手掌,同时再说:“你最好等我把话说完,否则犯下过错无人能救你。”
“我听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到现在才是最大的过错!”
脚步一个踉跄,荆良平说道:“保安呢?保安呢!还不快把这个人给我拉出去!回去给我查,查这人到底是哪个地方来的!敢到我荆家来放肆,敢诅咒我爸,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谁咒你爸了?”
叶凤声费解:“我话都没说完,你在那叨叨叨的,瞎咋呼什么?”
随后那渡清开口,带着几分疑惑问道:“那依施主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