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戾气的缘故,叶凤声的身体有些疲惫,不过他依旧是拖着身体来到了那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的九真宫掌教身前。
掌教小腹处的皮肉已然是尽数碎裂,呈花状散开的那狰狞伤口在泊泊涌出鲜血的同时,隐约能够看见其中那还在蠕动的器官。
见叶凤声到来,他试着微微起身,却是不能成功,只能抬起头颅怒视叶凤声,眼中仿佛有着怒火要喷涌而出。
“别这样看我了,你的眼神杀不死人。”
叶凤声瞥了他一眼,眸中精光一闪:“但是我的可以。”
话落,陡然迸出两道光芒,扎进了掌教那浑圆的瞳孔当中。
“呃”
掌教呜咽一声,躲闪不及,双目之中当即流淌出无数血水。
“我送你上路,”
叶凤声轻道一句,掌心青色的罡风涌现,呼啸凝聚。
“你敢杀我?”
双目失明的掌教感受到了这股罡风所蕴藏的杀意,言语带上了几丝歇斯底里:“你敢杀我!?”
“叶凤声!你怎敢杀我!”
仿若未闻,叶凤声只是将这青色罡风朝掌教身上一丢,也不理那一阵如同搅拌机一样的声音,转头看了一眼山巅处此刻残余的那干九真宫弟子。
目光所到之处,无人能够坦然自若,无一不是战战兢兢,不敢与其对视。
不屑的摇了摇头,叶凤声的嘴角拉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拖着身体朝着不远处那个凹陷的掌印走去。
那里还有两个人,既是一道儿来的,总是不能将他们丢在这里不管不顾的。
“叶,叶先生,你,你没事吧。”
见着了叶凤声那张有些苍白的面容,荆雅连忙开口,言语间满是急切之意。
叶凤声看了一眼这惊魂未定的兄妹俩,确定他们毫发无损后,开口吐出两个字:
“下山。”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想要去搀住叶凤声,却是被叶凤声用眼神遏止,于是二人便是在叶凤声的带领下朝着那已经完全摧毁的山道走去。
虽地势陡峭,却也比先前上山那种步步惊心要好上不少,加之那辆军用悍马着实算得上好运,在山岩的敲砸中只是嗑花了一点玻璃。
荆楚一开车门,里头稀里哗啦掉落一堆碎裂的玉器,他是急急忙忙将座位上那些碎片清理干净,随后生怕里头还有残留,将那些散落出来的一沓沓纸币铺好,才请叶凤声入内。
最后才油门一踩,在引擎的轰鸣当中左摇右摆的颤抖着,自那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撵出了一条下山的路,消失在了山巅一干长老的视线之中。
目送这叶凤声的离开,直到确定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感应当中后,噤若寒蝉的诸位长老终于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朝着掌教所处的位置望了一眼。
除了那一滩令人作呕碎肉之外,哪里还有半点人的痕迹?
再看一眼那无止大师离去的方向,眉宇中同时浮现一丝疑惑。
他们想不明白原本与掌教一起,来助九真宫的无止大师为何会在与叶凤声交手之后极为迅速的转换了阵营,看似是两不相帮,如今细细琢磨起来,分明就是已经站到了叶凤声那一边去。
原本当他是力竭,可看他离去那般模样明明就留有余力……
想不通,也没办法去想,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三百年基业被毁,掌教更是被搅为碎屑,单凭眼下自己这几位长老,难以撑起九真宫的大旗,即便撑起来了,也再无往日威望,只怕是要沦为三流势力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就此散去,自谋出路的好。
凭着自身的实力,在二流宗门当长老,所得的待遇总是要好过在三流宗门当掌教的!至于门下这几十位弟子,还是遣散了吧!
没有人率先出声,但是这几位长老互相对视,皆是从对方的目光中觉察出了与自己心中所想一样的东西。
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便是他们修士又能如何?还不是逃不出这天下二字?
……
军用悍马在颠簸的山路上驶了很久,车内三人虽是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却不敢有半分停留,自始自终都在以一个最勉强的速度行驶,直到拐角大路之时,驾驶座的荆楚方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抬头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叶凤声,却是见到其脸上有着一蓝一红两种颜色的光芒正在酝酿,当即吓得连油门也不敢踩了。
“叶,叶先生,您没事吧?”
犹豫再三之后,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离这里不远,就有一……”
“噗!”
蓝红光芒产生接触,紧跟着伴随着叶凤声口中吐出的鲜血消失不见。
一脚踩到荆楚的脚下强行刹住车,荆雅顾不得那淋漓鲜血,回头问道:“叶先生,你怎么了?”
“无妨,”
叶凤声拭去嘴角血渍:“方才耗尽体力,又增长了太多戾气,好在还有灵气护体,没有被戾气侵蚀……”
正说着,叶凤声的余光瞥见了手中紫镯,当即是心中一颤抖。
只见那原本浑然一体的紫镯此刻已然被细小的裂纹所覆盖,更是有一个位置在这密密麻麻的裂纹之下已经崩毁一角!
见着了叶凤声蹙着的眉头,荆雅脸上满是担忧:“叶先生,你是不是受伤了。”
“是,”叶凤声毫不避讳,毕竟胸膛上这么大一个拳印,要再说没有,难免显得有些虚伪:“九真宫终究是一个修士宗门,我一人前来,实在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