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栗,此刻的无止早已没了先前的那股战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是力竭的模样。
此刻看似虚弱的他心中早已泛起惊涛骇浪,今日这一插足,究竟惹下了多大的麻烦!
叶凤声不管不顾,落地之后没有半分犹豫,当即化作残影闪过,朝着那看似力竭的无止挥拳砸去。
什么道理,什么趁人之危,早已经被其抛之脑后,在强行提起理智遏止这山崩之势后,此刻他的大脑已然一片混沌,只知眼前这人拦住了自己的路,就必须要将其斩杀掉。
如此行为,自然是惹得周围那些逃出生天的人一阵不耻,毕竟在他们看来,这归元寺的武僧无止,是为了救自己等人,才会将全身的灵气尽数挥霍,以此来阻止这一场山崩,如今他力竭了,叶凤声依旧要落井下石,难免让人鄙夷。
只不过无人敢开口说话,毕竟他们也很清楚,叶凤声在斗过自家一干长老之后,又与掌教打了个难舍难分,如今阻碍山崩之后,还有余力去与无止相斗,如此来看,只怕这叶凤声的境界实力早已是超越了自己等人,在这种威慑之下,他们又哪里敢多说一句?
世间能有几个拥有天眼的人?拥有天眼并且是叶姓的,又能有几人?
“施主且慢动手!”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无止匆忙侧身闪过,再也不敢去接叶凤声的手段,只是一味的后退,同时小心翼翼的避让着叶凤声的攻势。
哪知叶凤声早已失去心性,几次三番攻势落空,是越打越欢,趁势在那无止的皮肉上留下的几个拳印。
“施主,莫要动手,无止不愿与你相争!”
无止一退再退,口中连连说道:“九真宫一事,无止不再插手,这便离开,还请施主收了攻势。”
话落,这无止也是坦荡的紧,竟是当真站在原地,硬生生扛了叶凤声几个拳头,些许骨裂的声响自他体内传出,身形却是纹丝不动。
他甚至是硬生生的遏止住了自己身体的条件反射,站在原地给叶凤声当靶子打!
纵然是身经百战的他,在叶凤声这一拳接一拳的击打下也是浑身寒毛倒立,心脏极速开始跳动起来。
“呔!”
终于是在叶凤声的拳头在其瞳孔当中迅速放大的时候,他开口大喝了一声,如同雷音寺的净世诘音,震荡他人魂魄。
瞳孔一缩,叶凤声太阳穴的青筋猛地弹出,紧跟着他强行收回自己那已经挥击出去的拳头,反手取出玉镯来迅速扣入手腕。
这样一个极为简单的动作,却是使得他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力竭瘫坐在地,感受着浑身骨骼肌肉传来的酸麻,加之血脉细胞中反馈的灼烧刺痛,叶凤声甚至是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再抬。
“托大了!”
“当真是托大了!”
“九真宫立足世间三百年,总是有传承资格的,我才入世不久,且戾气未消,自以为凭着这股对戾气的掌控能够蔑视天下传承,没成想险些酿成大祸!”
心中这般自语着,此刻的他心中是一阵后怕,若是没有那一声大喝,只怕方才就已经彻底在戾气当中迷失了本性!
目光中带着几分感激,叶凤声顾不得双臂那如同灌铅的感觉,冲着对面的无止抱拳:“谢过前辈。”
吐出一口鲜血,无止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却是不敢怠慢,连忙还礼:“施主客气,无止只求自保,无意伤人。”
这就已经是在为自己先前出手找借口了,他可不是什么妄自菲薄的角色,而是一个极为务实,并且知道天高地厚的人,因此即便是面对一个境界不如自己,且此刻无力再战的叶凤声,也是十分的给予颜面,以此希望叶凤声能够把刚才的不愉快给忘记。
毕竟若是被古族的人知道自己曾经与他们的族人交手,那不光是自己,就连整个归元寺,也会大祸临头!
“一码归一码,帮了就是帮了,何必这般虚伪,”
叶凤声苦笑一声:“我叶凤声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
他从这无止的态度里也是琢磨到了那点味道,因此话语间多了几分自嘲。
听叶凤声的话语,似乎没有要追究自己责任的意思,于是无止的言语也就放松了一些:“施主若是慷慨,何必非要与这九真宫过意不去?只因几个弟子下山的私自行动,便要牵连整个宗门,这实在是太……”
“不讲道理?”
叶凤声打断无止的话,言语淡漠:“自我入世以来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次我上山来只为要个说法,九真宫自以势大,不愿与我讲这道理,甚至是想要拿我人头为那两个弟子报仇,我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这世间哪有动手杀人之后发现不能力敌,认错便能逃过一劫的道理?”
无止不再言语,单凭叶凤声方才说出的那个“要”字,他就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讨”与“要”本就是两个意思,
若是旁人,吃了这种委屈,自然是先下书函,随后约好时间登门拜访,来讨个说法的;哪有人敢似叶凤声这般,单枪匹马闯到别人宗门内,开口就要对方给自己一个交代?
当然,也不是说这样做不可以,只不过这天下间的修士,恐怕是只有古族中人才有这般胆魄,才能这般理所当然的来做一些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因为他们不需要跟人讲人情,更不需要顾忌所谓的影响与关系。
修士的世界本就是拳头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