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歇斯底里的叫声被猛地关上的车门切断。
车开走了。
只留下了她的一只鞋,孤零零地躺在了石子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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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晨光挤出来的时候有一些艰难,就像是新生的婴儿,努力地来迎接着全新的一天。
只可惜,素叶没了这个福分。
所以,她只能仰头看着落地窗外,静静凝视着刚从天际冒出还不明亮的阳光。
她刚有了意识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已经死了。
否则周围怎么是通体的白色?
有泉水轻轻流淌的声音,很微弱地在她耳畔盘旋,呼吸之中有淡淡皮革和松香木的味道,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她的喉咙很痛。
下意识伸手去碰,颈部的一圈火辣辣地疼。
她想起昏迷之前最后的一幕,年柏彦冰冷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眸里的愤怒几乎要将她挫骨扬灰,她深信着,他的确是想杀了她!
后来,等房门被推开时,纪东岩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时,她才想起在杭州病房里听到的那声怒吼就是来源于纪东岩。
他说,这是他的家。
她现在已经回了北京。
素叶无法记得纪东岩是怎么把自己带回的北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她摆脱的年柏彦,她坠入了无边的黑暗,等她再醒的时候就已经置身于这幢通体白色设计的房子里。
她没有来过纪东岩的家,从不知道原来他的家干净得吓人。
棕榈泉,无数次她经过长虹桥都能看见的高档国际公寓,靠北挨着郡王府,靠南临着红领巾公园,却从未想过纪东岩会住在这里,离年柏彦在三里屯的房子并不算太远。
她依偎在窗前,腿上放着叶鹤峰留下的日记,目光呆滞地看着花园美景。清晨的阳光喜人,她却感受到了苍凉。
冬日的阳光,再温暖也是薄凉的啊。
有敲门声。
她没动静。
开门声很轻,然后,有脚步声过来。
一切都太过安静了。
所以,她很想跟身后的男人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凑热闹了,因为你的家太安静。
可是,声音像是黏在嗓子眼里似的,一句倒不出来。
“吃点东西吧。”纪东岩的声音很温和。
素叶不饿,一点都感觉不到饿,她只想回家,想离开这里,可是,她要往哪儿走?
见她一动不动的,纪东岩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跟她一起看着窗外的晨光。良久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脸上,抬手,将她额前的发丝轻轻别于耳后,轻声道,“医生建议你要多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
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纪东岩于心不忍了,长臂一伸,将她轻轻圈在怀里。
晨光闯了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叠在一起。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的光景,素叶才开口,声音干涩,“送我回舅舅家吧,我已经没事了。”纪东岩做事周全,听说在回京的途中就给舅舅一家打了电话。
要是按照在医院里的身体状况,她打死都不会回舅舅那儿,她喜欢跟人分享快乐,但从不习惯跟人分享痛苦,从母亲离世后她就明白,痛苦这种事能越少人承受就越好,何必拉着别人一同悲伤?
纪东岩闻言后一口否决,“不行,你现在走我不放心。”
“我真的没事。”她轻声强调。
纪东岩依旧不同意。
“那么,你总要上班吧?”
纪东岩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我现在正跟年柏彦打持久战,这个疯子。”
素叶的心咯噔一下。
“小叶。”纪东岩放开她,伸手轻轻箍住了她的双肩,目光柔和怜惜,“就算你多么不想连累我都已经晚了,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住在我这儿,等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走我不拦你。”
他的眼里是她颈部上还残留的淤青,骇人的痕迹,不难看出年柏彦当时的愤怒,他不敢想象如果当时再多晚一分钟赶来的话素叶会不会真的被他掐死,当他闯进房间的时候,误以为是见到了个恶魔,年柏彦的那双眼冰冷得吓人,而素叶在他的手指间宛若一朵即将凋零的残花,无声无息的,没了知觉。
当时是年柏宵通知他的,年柏宵像是预感到会出事似的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通知他说,年柏彦赶往了杭州。
在杭州,他要是想找到素叶困难了点,但想打听到年柏彦的下落那就易如反掌了。
只是,他还是来晚了。
他压根想象不到年柏彦会差点掐死素叶。
当时医生和护士来了一大群,那个被年柏彦吓得落荒而逃的护士甚至还报了警,警方也赶到了现场。当素叶软绵绵地失去了意识,昏倒在他怀里时,警方带走了年柏彦。
他永远记得,年柏彦临离开时看着他的眼神,锋利的眸光像是刀子似的,恨不得直chā_tā的心脏。
年柏彦被警方带回警局问话,纪东岩清楚知道凭借年柏彦的人脉很快就能从警局里出来,他简单地询问了医生,也大致了解了情况,便带着素叶赶紧离开了杭州。
回到北京的素叶,身体状况极差,她昏昏睡睡个不停,然后又是高烧不退又是说胡话流泪,他便请了家庭医生,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24小时照看。
素叶再迟钝也能听出纪东岩的画外音,她看着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