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叶的话问得丝毫不见余地,像是问句实则肯定。幽暗的光线跃入了她的眼,看上去有些许的暗光浮动,流转之间又蔓上了一束孤寂。
她静静地凝视着他,视线不离须臾。
在没遇上素叶以前,他觉得所谓的美,就是枯燥的单一的定义,入眼了喜欢了就是美。但如今在他怀中的女人,她的脸微扬起是那么的悲伤,眼睛却如苍穹般空灵,美得那么令人心疼。
原来有的时候,心疼也成了美。
年柏彦只当她经历的事太多,从原本类似地下情似的相处模式公然而然地光天化日了,虽说他极不愿意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他和她两人的关系,但事实证明,他也好,她也罢都拴在了这条路上。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怕是她的心理压力更大,但他始终记得她信誓旦旦的承诺。
从婚姻状况的曝光到艳照事件,从叶玉与曲艺的事再到叶鹤峰的离世,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就算是再坚强的女人也会身心疲累。
所以,他舍不得责怪她平铺直叙甚至是态度冷淡的问话,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轻叹一声,“叶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他也有自私的念头,正如此时此刻。
可恰恰就是年柏彦这种规避的态度令素叶皱了眉,她抽回了自己的手,于他宽厚的掌心间,她的指温还残留着他的。
“这件事是不是过去了跟我问你的是两码事,你在逃避什么?”
年柏彦没恼,看着她,由衷道,“我不是在逃避,我只是不想让你继续再想这些事。”
他又重新拉过她的手,她再想抽离时他却加重了力量,攥紧了她的手。
“你听我说叶叶,我知道你现在难过,你糟糕的心情和不耐烦的情绪我都能理解。但是,人总要往前看,你始终站在原地那么你的心情就始终不能平复。”他顿了顿,一并握着她的手轻覆于她的小腹,“别忘了,还有我们的孩子,你总要为他着想。”
最后一句话年柏彦说得很轻,他的目光从她脸上落到她小腹时也有明显的类似柔软的东西,素叶那颗早就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的心不知怎的就揪痛了一下,有那么一刻,她真松动了。
心底深处那个小小的声音又挤了出来,像是在望不到边际的荒草地上窜出来的一颗蒲公英,随风摇摇晃晃地将种子吹进心窝深处。
小小的声音告诉她,什么都不要问了,就权当自己再傻一回不行吗?在南非你不是也一样平息了自己那颗歇斯底里的心?不还是一样原谅了他?这一次你还是可以原谅的,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就当一切都为了孩子!有了孩子你还怕拴不住他的心吗?素叶啊素叶,你压根就无法去痛恨他这样的男人,因为他赋予了你太多太美的东西,因为你到过天堂,所以怎么可能不原谅?
素叶的呼吸有些加促。
但很快地,心中的那大片荒草就吞噬了那颗小小的蒲公英,甚至将它连根拔起,不留余地。有更强大的声音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疼。
那声音说,素叶,选爱人的标准就是不骗你、不伤害你和陪着你,他年柏彦在第一条上就出了问题你还想继续相信他?你以为他说上述的话真是为了安慰你?那只不过是他逃避话题的手段而已。他不想继续那个话题,因为他不想让你看出他的别有用心。1g1。
“别有用心”四个字始终在素叶脑海中回荡着,促使她再看向年柏彦时,语气陈冷了一层,然后,甩出一番话来。
“年柏彦,如果你想去做的事,十有**是胸有成竹,是可以达到目的。当初艳照被曝光你在外地,无暇顾及,但即使那样,即使你跟那件事打了时间差依旧能够处理妥当,将伤害减到最低。叶玉这件事就在你眼皮底下发生的,我不相信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有足够的能力压下这件事,就算不能百分百压下也十有**。”
年柏彦两眉之间略有蹙意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看着她,“叶叶。”
“这件事你不管不顾,目的是什么?”素叶盯着他的眼睛,“第一,可以将艳照一事取而代之,第二,可以完全澄清你的自由,叶玉的性取向为你是假结婚一事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可以完全利用这件事来打击叶家,就算坐在主席位上的那个人不被气死,你也成功地让他在董事局颜面尽失,谁手中持有多少股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真正坐稳第一把交椅。”
年柏彦的目光慢慢地变得严苛。
素叶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问道,“现在,你还要跟我说你没能力压下来这件事吗?”
头顶上,男人的气息也有点凉,他隐隐拢起的眉心不难看出正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他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看着素叶,嗓音低沉,“这件事,我没能力压下来。”
素叶看着他的眼,心沉了,一直沉一直沉,沉到看不见的谷底,她希望她和他的关系能回到从前,希望他说什么她都是信的,她恨不得也想找回以往的自己,但是,他就清清楚楚地再次选择了欺骗,用不再坦白的态度。
对了,也许他从未对她坦白过。
叶则看没叶。“叶叶。”他强压着心头的烦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我没有三头六臂,我也是个普通人,也有做不到的事。”
年柏彦的烦躁来源于素叶的一针见血。
没错,正如素叶所说的,叶玉这件事一曝